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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咽下嘴里的面条,喝了一口水,抬眸,对上路炎鸣的眼眸,他点头:“好。” 路炎鸣黑色的眼瞳很亮,唇边的弧度有些怪异,很想上扬,又拼命压制。 路炎鸣吃东西很快,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 他吃完了,就坐在旁边等裴清。 路炎鸣心情一下云开雾散,裴清不仅昨晚同意他留下来了,今天还同意他包饺子了,这是一种良好讯号。 裴清吃完时,路炎鸣最快起身站起,准备收去洗。 手背一暖。 裴清按住了他的手,说:“我来洗碗。” 裴清说话时语速不疾不徐,声音已经不再微沙,和以前一样的清冷:“不能让你什么都做。” 在裴清的认知中,他们的关系是平等,不是只有一方的付出。 那这样太可怕,迟早会失衡,他也不做只会索取的人。 路炎鸣眨了下眼,手背上裴清掌心的温度比他的更暖一点,他好久没和裴清有身体接触,但裴清已经收回了手。 “好吧。” 他做饭,裴清洗碗。 这简直是一个小家庭的雏形。 路炎鸣干劲满满的,拿出手机专门下载了一个做饭APP,已经在思考要做什么馅的饺子。 路炎鸣去菜市场,裴清独自在家。 这两周的时间,不习惯的不仅只是路炎鸣一个人。 裴清同样清醒地察觉到了自己的改变。 每天早上煮饺子的时候,总是和他叫外卖不一样。 熟悉的建筑里,他原来一个人住也没关系,但热闹之后的安静,总会让人有些不习惯。 后来的一小段时间里,裴清想,出格的人或许不止是路炎鸣。 路炎鸣在他们这段关系中做得太好,已经远超过一个PY的职责。 这段时间的冷待,也未免没有裴清对自己的告诫。他觉得是自己付出的太少,长时间享用别人的付出,的确会让人产生依赖性。 但裴清现在想清楚了,他和路炎鸣的关系只存在身体,他当时会去405寝室也是因为路炎鸣。 现在终于达成所愿,却因为这些是要和路炎鸣保持关系,那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 他也很想念路炎鸣的身体,那就和以前一样吧,但他也可以做一些事,也付出一些。 裴清吃饭习惯的八分饱,半个小时后,他换上古典宽松衬衣,打开音乐,再次练习起了彩排的舞蹈。 裴清家有个专门的舞蹈室,隔音效果很好,当时裴清花更高额的租金租下这房子,也正是因为这点。 一曲结束,裴清推开舞蹈室的门。 大门边便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是路炎鸣回来了吗? 不知道今天路炎鸣会包哪些饺子,裴清有些期待,他也可以和路炎鸣一起包。 他走到门边,打开—— “你还知道开门?手机联络不上,你有没有把我当你老子?” 属于中年男人的声音,愤怒的语气,劈头盖脸地朝裴清砸过来,男人一看到他,立刻更加愤怒。 “你这穿的是什么衣服?是一个男人该穿的吗?你自己看看像什么样子,别人问我我大儿子在读什么专业,我都不好意思说,丢人!” 裴德江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烦躁地挥了挥手:“赶紧把这件衣服脱下来,我看了都碍眼!” 裴清挺直地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不愤怒不惊讶,只是那样的无表情因为紧抿的唇角而显得冰冷刺人:“你来我家有事吗?” “没事我就不能来了?你租房子花的钱是谁的?我给你吃给你喝,养你长大,哪儿我不能去?” 和裴德江的愤怒相比,裴清好似没有受丝毫影响,他轻笑一声:“房子是我花自己钱租的,我现在的生活是自己承担,和你没有关系吧。” 裴德江被气得大声喘气,裴清向来是叛逆的,小时候还能在拳头下屈服,自从上了初中后,个子蹿高,就越来越不服管教。 “你现在翅膀硬了,什么话都敢说了——” 裴清冷声打断:“这些话你还没说厌我都听厌了,你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 裴德江:“我联系不上你还不能来找你了是不是?裴星宇周末过生你不回去?” 裴清了然,他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裴德江穿着西装,个子和他差不多高,面容也有几分相似,只是一双眼不同。 裴清是遗传到喻雪的,眼睛偏圆一点,看上去多了几分纯良干净,但裴德江的眼睛狭长,很精明的商人的眼睛。 小时候他总觉得这人是不可逾越的,在家里所有人都要听他的话,他高大残暴,但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可撼动。 而这样一个人,小时候会因为他不说话就揍人,会在他和父母关系生疏一时无法调解选择再生个小号培养的性格,现在居然也会为了裴星宇的生日来找他。 裴清觉得可笑。 看吧,他那个冷血的父亲也不是对每个人都残酷的。 但怎么办呢,裴星宇从小就比较黏他,会追着他叫哥哥,抱着他的腿让他陪他一起玩。 裴清从来没有主动答应过,但裴星宇就是喜欢他。 裴清恶意地想,可能是报应吧。 他冷淡地勾起唇角:“我不去。” 裴德江:“你回去一次能要你的命了?你弟弟上次来找你手都摔成了那样子,你都不会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