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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追踪这么久,怎么还是让他跑掉了!”

    “要是现在回去的话,师父他们一定会怪罪我们的!”

    “那又如何,那魔头手段颇多,生性狡诈,就连大师兄都不敢轻易对上。如今已经弄丢了他的行踪,想找到他更是难上加难,不如我们回去,如实禀告,此魔头已然重伤,让师门多派些人手。我就不信,短短几日时间,他还能拖着残破的身体能逃出这百杀城去!”

    “十一师兄说得极是!”

    “追杀了他三天三夜,我丹田已经空虚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否则再碰上仇敌,恐怕难有一战之力。”

    剩下几人客套应和了几句,便放下长剑往回走了。

    直到已经完全听不见闻不到他们的声音气味,随希声才顶开蘑菇,直直向一个方向奔去。

    他在那里闻到了人类的味道,而且很是有几分熟悉,随希声可以确认那就是锦也。

    可是等他循着气味追踪到一个地方时,味道忽然就淡去了。

    他疑惑地皱着鼻子,在原地转了两圈,伏低身形在地上嗅闻,尾巴雷达似的高高竖起。

    ——然后,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拎了起来。

    “猫?”

    来人音色很是怪异,像是已经十天半个月没有说话了似的,质感沙哑,如同被石头磨伤了嗓子。

    他冷眼看着手上的小奶猫在手下挣扎,却根本没有力量挣脱,只能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冲自己发出软软的「喵喵」叫。

    那讨厌的家伙嗤了一声:“别乱撒娇。”

    恶狠狠地威胁对方再不放自己下来后果绝对会非常严重的随希声:“……”

    他妈的物种不同连基本沟通都有问题,这还要怎么谈恋爱!

    面前这个恶劣的人长着一张靳也、阿也、景也综合起来的少年脸庞,极度英俊又有些邪气,从面相上看是个天生的反派角色,眉眼间几分桀骜与不羁,神色却又是冷冷的。

    配上他颧骨上一道尚未痊愈的暗红色伤口,显出几分愤世嫉俗的阴戾。

    随希声不动了,倒吊在空中,变成一条沉默的猫干。

    “是谁派你来的?”他放弃了和不同物种的锦也对话,然而对方却根本不想放过他:“谁那么没脑子,让一只灵智未开的畜生来寻找我的下落?”

    这人说话好难听。随希声只是一只小猫咪,听不得这些东西。他阖上眼帘,两只爪子捂住了耳朵,无声地反抗。

    “也罢。”少年用灵力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把手上这只猫探查了一遍,最后终于确认了这小东西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往这边赶来的。

    既然没有威胁,他便干脆利落地放了手,任由小小的奶猫「啪叽」掉在了地上,看见它扑腾着短腿站稳之后,冲他自认为凶狠地龇牙咧嘴。

    锦也微勾唇角,黑沉沉的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趁着我现在没有对你厌烦,赶紧滚远些,否则我的刀不介意多吸一抹血。”

    说完,他看也不多看随希声一眼,径直走入了一边一个隐蔽性颇好的洞xue。

    只是他姿态放得够狠,且有意识在控制自己的身体,走路的姿势却是一瘸一拐的。

    走动时,腰间一抹猩红,正缓缓渗透出玄色的布料,往外流淌。

    随希声在原地坐了一回,还是跟了上去,用小小的身板灵活地钻进了那个洞xue。

    里面的空气并不流通,散发着一股地下水汽浸泡过的水霉味。灯光非常暗沉,分明是天光大亮的白昼,却只有几根蜡烛在洞xue里尽职尽责地散发着它们的微光。

    锦也就坐在角落里,正揭开里衣,自己为自己处理着胸膛上的伤。

    随希声一凑近他,就被那浓烈的血腥味给熏得头脑发晕。

    锦也已经察觉到了他的靠近,但依旧专注于自己身上的伤口。

    血淋淋的绷带被换下来后,随希声才看清,他胸上那是道鞭伤,几乎贯穿了整个胸膛。伤口边缘皮rou外翻,已经化脓发紫,且再稍微深一点就可以见骨了。

    看上去就很痛的伤口,眼前这个少年却丝毫不在意,眉头都没皱一下,神色冷静近乎无情,动作粗暴地撒上了药粉,再用干净的绷带一圈圈绕过胸膛。

    做完之后,他垂下手,抿着苍白的薄唇,额头上满是隐忍的汗珠。额下,一对眉眼压得极低,展露出一副顽桀厌世的凶相。

    片刻,他挑着眼尾朝安静坐在地上看他的随希声看去,口中冷冷道:“不滚?这么想死?”

    随希声一点也不怕他,优雅地舔了舔爪垫,冲他无辜地「喵」了一声。

    锦也冷嗤一声,将手伸到背后,身后长刀霎时出鞘,他将刀身横斜在随希声面前,凌冽锐利的刀锋几乎下一秒就要将他砍个对穿:“滚。”

    这反而激起了随希声的逆反心理,他的思维和普通人不一样,如果是一般人,这个时候可能会避开恐怖分子般的锦也,换一个方式徐徐而图之。

    但随希声偏不。

    他非常嚣张地用一只前爪踩住了刀身,抬起下巴冲锦也倨傲地「喵」了一声。

    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这只猫这么锲而不舍找死,要杀这只猫其实根本用不上刀,他一只手就能掐死。

    挽了个刀花将刀收回,锦也双手环抱,长腿交叠着,靠在石壁上打量随希声,语调放得轻柔阴冷,饶有兴致问道:“这么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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