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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克斯看他一眼,有些诧异他竟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他可是塔尔塔罗斯。”

    “……对,他可是塔尔塔罗斯。”厄瑞波斯低声重复了一遍,眼中有光。他知道,这位男神不怕吃亏,也不会吃亏。

    ……

    盖亚被塔尔塔罗斯打伤,委顿在地,口吐鲜血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把一切计划得那么好,只要塔尔塔罗斯杀死倪克斯之子,就会彻底得罪倪克斯夫妻。她再提出合作,那对夫妻就会成为她击败塔尔塔罗斯的最佳臂助。然后她再救活睡神和死神,他们还得对她感恩戴德。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了!

    然而她小憩在绿叶环绕的藤床上时,塔尔塔罗斯却突然闯入,掀起一阵神力波荡,直接把她从床上掀到了地面。不等她做出反应,又是一团毁灭之力砸来,贴着她的脸颊在大理石铺的地面砸出一个深坑。紧接着,就是她难以招架的进攻,一招一招,毫不留情。

    这家伙发什么疯?!

    “塔尔塔罗斯,你不想要生命之瓶了?!”盖亚啐掉嘴里的血沫,恨声质问。她的容貌极美,气质尤佳,即使坐在地上,白裙被雪染出点点红花,依旧高贵逼人,令人不敢冒犯。

    然而塔罗塔罗斯不在其列,他看不见女神的美艳不可方物,心里只有生命之瓶。

    “我要。”

    塔尔塔罗斯的眼神冰冷而坚定,盖亚猛地和他眼神相触,满腔怒火顿时发不出来了。她猜想,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她的右手撑在地面,撑在她的身后,掌心里渐渐攒起一团生命神力。

    “塔尔塔罗斯,我们说好了不是么?只要你拿出诚意,替我杀死睡神和死神,我就把生命之瓶借你,难道你要出尔反尔?”盖亚强迫自己冷静,尽力拖延时间,寻找一个偷袭的机会。

    塔尔塔罗斯听到她的质问,只道:“太麻烦了。厄瑞波斯告诉我,直接抢。”他一转头,又把厄瑞波斯卖了。

    盖亚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没想到自己算计来,算计去,竟然被厄瑞波斯反杀了。她气得几乎再次吐血,嘴唇抖了又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不会拿出生命之瓶,我看你怎么抢!”

    塔尔塔罗斯皱眉,盖亚趁机一扬手,挥出一道生命之力。那绿色的光芒好像一把长剑,直刺塔尔塔罗斯的眉心。

    那剑速度极快,来得又突然,即使塔尔塔罗斯反应迅速,也才堪堪躲过。长剑化作一片绿色的荧光,消散在空中,塔尔塔罗斯鬓边的一缕长发也被带走,飘然落地。

    “可惜,可惜,没削掉你半个脑袋!”盖亚大笑。在塔尔塔罗斯躲闪的间隙,她已经从地上爬起,手中神力幻化成了一把金矛。

    塔尔塔罗斯不爱使用武器,依旧以神力对战。从防守转为进攻,只用了短短两分钟。

    他的学习能力实在让人心惊,盖亚越打越发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终于在一次失误中,被抓住机会的深渊神击倒在地。毁灭之力舔舐她白皙的手臂,烙下一块黑印,盖亚吃痛,忍不住闷哼一声。

    她是骄傲矜贵的大地女神,从不向任何神明低头。即使战败,她依旧昂着她高贵的头颅,痛斥塔尔塔罗斯的行径:“塔尔塔罗斯,你这个无礼的野蛮神!”

    塔尔塔罗斯只道:“生命之瓶。”

    盖亚不敢置信:“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了生命之瓶,竟然完全不顾我们往日的情分!”

    她试图打感情牌,再次绝地反击。然而塔尔塔罗斯早有防备,一道毁灭之力飞出,把她的双手绑在身前,让她再无偷袭的可能。

    “你说了,凭情分借不到生命之瓶。”

    盖亚被他一噎,气得脑袋发晕。

    “给我。”

    盖亚扭脸,不愿意理他。

    “不给,我就打你。”

    塔尔塔罗斯语气淡淡,一边说,一边思忖从哪里动手。

    他从没“抢”过东西,不知道这竟然是个难事,他应该好好跟厄瑞波斯问问清楚。

    塔尔塔罗斯没有后续动作,盖亚却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一股莫名的危险感爬上她的背脊,她强忍屈辱,恨声道:“给我松开!我把生命之瓶借你!”

    塔尔塔罗斯终于得偿所愿,他没忘跟盖亚道歉。然而这声“谢谢”落在盖亚的耳朵里,却是嘲讽意味十足。

    等塔尔塔罗斯离去,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把宫殿里精美的陶瓶砸碎了一地。

    “塔尔塔罗斯!好你个塔尔塔罗斯!”

    第15章 过渡【修】

    被记恨的塔尔塔罗斯正走在前往神界的路上,他把生命之瓶存放在虚空的裂隙中,走得不急不缓,淡定从容。

    塔尔塔罗斯从来不是一位热心肠的神明,在拯救阿波罗的药田这件事上,他起初只是承担了自己该尽的责任,但在短暂的相处中,他也愿意为阿波罗奔走,尽管这件事曲曲折折,很麻烦。

    神界沐浴在熹微的日光中,漫卷的云给袅袅的仙乐伴舞。时序三女神坐在天门旁,正拨弄着竖琴,弹奏动听的音乐。

    塔尔塔罗斯踏进天门,沾满灰尘的黑袍正好撞进公正女神狄刻的眼底。狄刻皱眉,心想是哪位神明如此不修边幅?一抬头,竟然是深渊神塔尔塔罗斯!

    “深深渊神殿下?”狄刻意图使自己镇定,和塔尔塔罗斯打了声招呼。然而她显然没有做得很好,嗓子紧得像被撕扯的布料,发出绝对算不上好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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