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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灌我了……”

    圣坛附近水汽缭绕,他们置身于白茫茫一片之中,以至于虞荷产生了错觉,误以为自己喝了很多水。

    又也许是方才教皇的误点,让虞荷脑袋有些晕乎,宛若喝醉那般神志不清,甚至开始胡言乱语。

    教皇确定他没有不舒服后,又恢复先前的姿态。

    察觉到脚下的人有要站起的举动,虞荷有些呼吸不上来地问:“不继续洗礼了吗?”

    沉默片刻,教皇才问:“你还想?”

    “嗯……”

    虞荷回答得很含蓄,可抬起的小脸满是期待,“还想。”

    “想什么?”

    “还想洗礼。”

    虞荷以为的洗礼是血腥而又疼痛的,他没想到教廷的洗礼是这样的。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让人很惬意。

    比泡热水澡还要舒服。

    但虞荷很快就有些难受,好像是圣坛的水的副作用上来了,他扭过头,眼睛湿红道:“这个水泡得我好难受……”

    “想倒掉。”他凶凶道。

    用这样湿软到好似会化的语调凶人,实在没有一点威慑力,低低糯糯的娇声,更像是在跟人调情。

    顶着这样一张脸,说出这样的话,却偏偏是一无所知的懵懂情态。

    “怎么倒?”教皇突然将他抱起,像是抱着小孩子那样。

    他们面对面对视,虞荷的表情错愕而又受惊,显然是吓到了。

    他被膝盖分开抱着,教皇也站了起来。

    身上的水流淅淅沥沥地往下滴落,虞荷觉得不舒服的部分洗澡水,也慢慢倒了出来。

    高台的冷风强盛,丝丝缕缕的凉意顺着仅有的缝隙往里钻。

    虞荷紧张得浑身绷起,底下的狂欢声依旧在继续,他忙将脑袋埋进教皇的脖子里:“不、不要……”

    “不是你说倒掉?”

    “不是这样倒……”

    虞荷不知道底下的圣徒为何能这么激动,情绪如此高昂,先前他注意力没有放在下方,因此没有注意到。

    现在看来,这群圣徒恐怕一直呆在下头,并保持几乎病态的亢奋。

    想到这儿,虞荷又开始难为情,手指一下下勾着教皇的后颈,“好多人……他们都看到了。”

    看不到的。

    为了让圣徒保持敬意,制造距离感,高台经过特殊处理以及异能加持,底下的人看不到上头,上头却能将底下一览无遗。

    虞荷只觉得自己被无数人盯着,这群人眼睛泛光,面色狰狞红润,甚至有些癫狂。

    而自己却光溜溜的,还不害臊地抱着别人不放。

    好丢人……

    这么想着,虞荷又将小脑袋扎进教皇的颈间,怎么哄都不肯出来。

    为了哄好这只麻烦的洋娃娃,教皇只能再次进入圣坛,温热的流水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二人。

    虞荷又觉得不舒服,哼哼唧唧地说要把水倒掉。

    教皇微微覆下眉眼,空灵声线变得有几分沉哑:“我的异能可以。”

    “要我帮你吗?”

    第99章 不脏

    “你想把水倒出来, 而我的藤蔓恰好可以吸水。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若是有旁人在场,定会惊诧于教皇的言语之多。

    他素日不爱说话, 性子更是高傲冷淡,如悬浮于高空的月亮,只供瞻仰。

    虞荷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目光警惕地飘了过去。

    然而教皇这张脸实在过于正直且高贵, 像是不可攀的神, 对凡世没有任何兴趣。

    同他对视片刻, 虞荷还是点了点小脑袋。

    在虞荷答应的一瞬间, 圣坛周围地面凭空拔地而起数米绿蔓, 直冲云天的气势让高台下的圣徒几欲癫狂。

    嘶吼声, 狂欢声,尖叫声。

    哪怕看不见高台底下的动静, 虞荷也能够想象那该是如何群魔乱舞的疯狂场面。

    呆呆侧头, 映入眼帘的是铺天盖地的绿, 他仿佛被困在一所绿色监狱之中。

    手臂不自觉搂紧了教皇脖子,又把脸蛋怯生生地埋进去。

    这副胆怯而又依赖的姿态, 最容易激发雄性的欺负欲。

    “怕?”

    “嗯……”

    怕说人坏话被听见, 虞荷的声音放得很轻:“他们好奇怪。”

    他的胆子真的很小, 在人多的地方会害怕,吵闹的地方也会不安。

    这种看起来暴力、疯狂、另类的人,正是虞荷害怕也不敢接触的类型。

    窝在颈间的圆脑袋乖巧而又顺从, 就连发漩都精致可爱, 教皇盯了片刻, 安抚道:“他们上不来, 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虞荷没有说话, 而是静静趴在他的身上,通过体温的交换,忐忑不定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耳边不再是恶鬼般的吼叫,而是和煦细腻的流水声。

    听了一会儿,他有些犯困。

    教皇没有马上帮他倒水,而是先帮他洗礼,这是教廷的规则。

    而正好,教皇虽然有些笨拙,但没有搓痛他,他很舒服,也很喜欢。

    “什么时候帮我倒水呀?”虞荷突然抬起头,恰好教皇也低头瞧他。

    在蒙蒙白汽中,他的脸蛋泛着模糊的粉色,眼睛也湿红一片,眼角洇出点哈欠过后的泪水。

    嘴唇微微张开一些,一小截红舌露了出来,正往外吐着香甜热气。

    “很着急吗?”教皇慢条斯理地捏着他的脊椎,仿若艺术家抚摸自己的作品那般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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