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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低下头,用头顶的五官东张西望,朝外界龇牙咧嘴。

    尽管无数次看过这只怪物了,可每次目光触及,武士都会面色沉沉。

    他回过头,却见到小林家和他的医侍两眼大睁,满脸的惊奇。

    “这就是你们用来验证魔力的工具?真是个新奇的小家伙。”林清泉走上前,隔着玻璃比划着这只怪物。

    怪物朝他猛扑,好像一只被剥了皮的恼羞成怒的猴子,“它是魔吧。”他说。

    “不。不是魔。”目目说。

    林清泉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目目淡淡道:“我就是知道。”

    “它确实不是觉醒的魔,但也算魔的一种了。”为首的武士说,“它是魔胎,不过是没有宿主的魔胎。”

    “胡说的吧,没有宿主的魔胎会死的。”

    武士笑着说:“看您纤弱又年轻,一定是没见过多少魔的公子吧。对魔的经验和了解,到底还是不比我这个参与过捕魔并且猎取过魔的心脏的人啊。”

    “阁下猎取过魔的心脏?”林清泉饶有兴趣,“多少颗?”

    “足足五颗。”武士满脸骄傲,“魔力强大无以复加,人只凭铁石刀剑去战,得到一颗可谓不易。凭借五颗魔的心脏的功绩,我才能从平民晋升到公家。”

    林清泉和目目安静地听他说完。沉寂许久,林清泉说:“据我所知,魔胎离体就会死,即使是高灵性魔胎,离体超过一段时间也会死。没有魔胎能离开宿主,这是规律。”

    “您所言极是,但万事都有特例。”武士说,“这只魔胎不是高灵性魔胎,却有着高灵性魔胎的野心。以头顶瘤之身寄生于宿主后,眼高手低、命比纸薄。一个月前,在目睹一只高灵性魔胎离体并吃掉宿主觉醒后,竟想要效仿,也强行离体,学着那高灵性魔胎的样子吃宿主……结果没有觉醒成功,化不出界和人形,成了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林清泉盯了这武士片刻,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对前因后果这么清楚?”

    “因为它的宿主就是我的女儿。”武士沉下了眼睛,“我女儿被它吃掉的时候只有五岁。它曾是她的宠物,是一只流浪的无毛猫。我女儿看它可怜把它捡回了家……”

    眼前这只魔胎——或者说是介于魔胎和魔之间的畸魔,是现有魔力体系下的一个悲哀而畸形的产物。任何时代有这种悲哀的产物。

    气氛变得十分凝重。“它能用来验证魔力吗?”林清泉问。

    “能的,以魔验魔。或许是身为畸魔的缘故,它对血液格外敏感。”武士说,“如果喂食它人和普通动物的鲜血,它的行为不会异常;如果喂食的是宿主的血,它会变得暴躁和兴奋。如果是离体的高灵性魔胎,会更加的暴躁和兴奋,疯了一样在箱子里乱撞。”

    “如果是已经成熟的魔呢?”

    “坦率地说,还不知道。”武士说,“我们还没有用它试过魔的血。不过,想必是更加激烈的反应吧。”

    目目凝视着上蹿下跳的畸魔,“因为它想觉醒、想化出界和人形。但魔力不够,只能从外界摄取。人和动物的血不具备魔力,自然满足不了它。”

    玻璃箱里的畸魔听见目目说话,砰一声跳近些。

    它变得激动,反应很大,隔着玻璃对着目目的方向狂舔,嘴里发出类似猫叫的尖利的声音,像个不堪入目的变态。

    林清泉心道不好。武士也起了疑心,看向俊美得罕见的医侍,随即拿出短剑和碗呈过来,“话不多说,请这位小友先来验血。”

    林清泉拦下剑和碗,“我先来。”

    武士皱起眉头,“这……江户没有让主人先受伤流血的规矩。”

    “还是让我来。”目目像捕蝶一般捉住林清泉的手,沉着地说,“没有让主人先受伤流血的规矩。”

    武士在矮桌上摆好碗,短剑的刀匕在烛火上翻面烤一会,“麻烦小友刺破手指,把血滴进碗里吧。我们会用管子将小友的血喂给畸魔,到时候凭借怪物的反应,身份立见。”

    目目端坐着,白亮的剑刃在白得发光的手上一划,猩红的血就流出来,成股流进碗中。

    那畸魔突然变得安静,两只大得恐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目目的手,四肢像壁虎一样趴在玻璃上,四只rou垫尽显。

    忽然,粗壮的青筋在它皮肤上纵显,肌rou像发酵一样膨胀,骨骼抽长嘎吱嘎吱作响。它的体积一下子变大很多,玻璃罩被挤得开始碎裂。而它脸上那副位置正常的五官,陡然睁开了眼睛,嘴里发出尖利的笑声,“好啊好啊!真好啊……”

    武士大为震惊,只能说出支离破碎的话:“难道……难道说,它,它要……”

    守在后头两名低阶武士被吓得后退,绝望之中拔出武士刀。

    所有人都在惊吓中盯着畸魔,但只有林清泉满怀诧异看向目目。

    畸魔只是看着目目的血,就觉醒了。

    第43章 别无选择的交易

    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三个月前林清泉初次目睹魔胎觉醒,就是拜目目所赐。凭借肝癌而寄生的鱼魔胎,也是因为看了目目一眼才觉醒的。

    畸魔踩着一地玻璃碎片爬来,饿狗一样舔碗里的目目的血,舔到一滴不剩。

    它的尾巴消失,茸毛悉数褪去,躯干逐渐缩短而四肢不断抽长。它变得越来越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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