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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人呀,娘子昏迷了!” 杨婆子先是一惊。但到底也是个人精,片刻后便琢磨出了不对劲,这要晕过去,明月也接得太及时了些吧? 恐怕这主仆二人早就已通合一气来算计她了。没想到这乡下小城来的娘子也不是善茬,还会耍上小聪明了,她吃的盐都比她吃的米多,怎会让她们得逞。 杨婆子上前,道:“娘子许是中暑了,我来给娘子摁一下人中便醒了。” 明月力气大,一手扶着主子,一手怒推杨婆子:“娘子要是出事,侯爷定然饶不过你!” 杨婆子还要说什么,院门外忽然传来婢女繁星的声音:“娘子,大夫来了……娘子这是怎了?!” 繁星不知翁璟妩与明月的主意,惊呼了一声,惊慌失措的从月门外跑了进来。 明月不搭理杨婆子,急急的与繁星道:“快与我把娘子扶回褚玉苑中。” 看着两个婢女把翁璟妩扶出了院子,杨婆子略一琢磨,心道她可不能坐以待毙,随即连忙赶去老夫人那处。 * 老太太的院子很是僻静,院中还飘着淡淡的佛香。 每日老太太都会在观音像前诵经,谁也不能打扰。 杨婆子在外等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后,听到屋中传出一声老妇人的声音“进来吧。” 杨婆子从门外推门进来,入了屋子,便见年纪约莫六十,发髻花白,面相和善的老夫人在佛龛前上了三炷香,抬了抬手。 杨婆子会意,立即上前伸手半搀着老夫人。 老太太坐到了一旁的榻上,手中捻着佛串,语气淡淡的问:“那翁氏怎了?” 杨婆子退到几步之外,低头应道:“今日娘子假意说身体不适,不愿与老奴学礼仪。老奴训了几句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下来,可不料才学不到一刻,娘子便说不舒服,随后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老太太闻言,捻着佛串主子的手一顿,眉头微皱,又听杨婆子说:“老奴原本也以为娘子是真的晕了过去,可这娘子晕过去的时候,婢女接得极快,好似提前知道娘子会晕似乎的。” “你说,翁氏装晕?”老太太的眉心更皱了,面上露出了不喜之色。 杨婆子点头道:“怕是吃不得苦,才学了几日规矩礼仪便受不了了,才会用这小伎俩来逃避。” “确定是装晕?” 杨婆子底下教过的婢女没有一百都有几十个了,装晕的伎俩她一眼就能看穿。所以很确定的点了头:“老奴肯定。” 老太太本就对这小县令之女出身的孙媳不喜,听到杨婆子的话后,脸色一沉,朝着门外的婢女吩咐道:“喜鹊,你去褚玉苑,传我的话,让娘子醒了便来我这院子。” 屋外传来了一声“是”。 但不一会,喜鹊去而复返,老太太皱着眉头望着她:“怎还没去?” 喜鹊应道:“娘子身边的婢女明月求见。” 老太太一声嗤笑:“我倒要瞧瞧这主仆二人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说罢,道:“让她进来。” 看见明月是哭着进来的,老太太与杨婆子都愣了愣。 明月在老太太面前扑通的跪了下来,哭道:“奴婢求老夫人为娘子做主。” 老夫人见这小丫头哭得不似作假,默了一瞬,看了眼杨婆子。 察觉到老夫人瞧自己的眼神中有怀疑,杨婆子暗暗摇头,似乎要老夫人莫要被这丫头给骗了。 老夫人收回目光,看向明月,冷声道:“做什么主?这侯府难道还有人敢欺负了她不成?” 明月知道老夫人打心眼里瞧不上自家娘子,可时下她便是瞧不上,也不会再放任杨婆子李婆子两个刁奴来为难娘子。 想到娘子进府半个月就被磋磨得差些小产,明月的哭声是真真的,委屈也是真真的。 明月絮絮道:“今早娘子便觉得不舒服,可杨mama说娘子装病,娘子也是咽不下这口气便硬扛着下了榻。” 抹了泪又继续道:“在与杨mama学礼仪的时候,娘子已经扛不住了,想要休息。可杨mama又说是奉老夫人的意思来教娘子礼仪,话里话外都说若是娘子这点苦都吃不得,只怕老夫人会不高兴,还一直让娘子重复压根就没有出错的礼仪。” 杨婆子是受过老太太的意,让翁氏吃些苦的,所以一点也不慌,骂道:“你这小婢倒是会冤枉人,白的都被你唱成黑的了,我这是为了娘子好才会认认真真地教习,你却是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明月蓦地抬头,愤怒地瞪向杨婆子,情绪激动的骂道:“你这腌臜婆子,嘴上说是为娘子好,可娘子却和那李婆子害得险些小产了!” 杨婆子也怒了,骂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的,怎么叫做我险些……” 似乎反应过来了明月说的话,话语骤然一顿,瞳孔猛地一缩。 一声清脆的“啪哒”声在屋中响起,是老夫人手中佛串落地的声音。 明月抹着泪哭诉道:“娘子昨夜便见了红,还当是葵水来了。早间不舒服,侯爷也让娘子休息,可这婆子倒好!” 她怒指杨婆子:“口口声声说是老夫人安排的,非得阴阳怪气的挤兑娘子,眼里更是半分尊敬都没有,好似她才是主子,我们娘子要看她脸色做事似的!” 杨婆子慌了,连忙朝着老太太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的辩解道:“老、老夫人,老奴实在不知娘子已有身孕呀,而、而且今日礼仪都还学不到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