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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玦喉间滚了滚,哑声问:“你在做什么?” 翁璟妩低声道:“我要记住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的伤痕,等你从邕州回来的时候……”她抬眸望向他:“我再细数,若是多一条伤痕,我便不搭理你一个月。” 听到她的话,谢玦心头微微发颤、发热。 他抓住了她抚到了腰腹上的手,下一瞬,蓦然一扯,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翁璟妩身上的里衣落下,只穿着小衣撞入了他的怀中,体热相熨,四目相对。 她只看到了谢玦满眼都是她,看得她面色微赧,问:“你做什么?” 谢玦凝望着她,目光悠远。 他缓缓开了口,声音沉哑:“阿妩,你可知道,那漫长的五年里,我只有你?” 翁璟妩微讶地看向他,又听他低低的说:“无论是白日,还是黑夜,日出还是日落,也无论是夏阳酷暑,还是冬日冷寒,于我而言,没有半点的意义,可我却会跟着你,看着你,时间才会过得快。逐渐地,我开始放不下你了,我总在想,若是有一天我看不见你了,这日子该多难熬呀……” 看着妻子面色逐渐古怪,谢玦反应过来自己那五年里的身份,他低声道:“抱歉,吓到你了。” 翁璟妩微微摇头,低声道:“每个逝去的人,都是别人或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如此一想,倒是不觉得可怕,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说这样的话,还有……” 谢玦疑惑:“还有?” 她掌心撑着他的胸膛,盯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问:“我在祠堂中,你的牌位前说离开侯府的那一晚,你是不是也在?那室内紧闭,烛火无风而忽暗忽明,是不是你的杰作?” 谢玦顿时哑然,仔细琢磨了一下后,他还是点头:“或许是吧,我也不大清楚。” 翁璟妩说:“肯定是你了,那时可把我吓得够呛,一晚上我都在胡思乱想,想是不是你回来了……” 听到这,谢玦微微眯眼:“可你方才不是说每个逝去的人,都是别人或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你不觉得可怕,怎这会就怕了?” 翁璟妩理直气壮的道:“你都会说是方才了,可我说的是上辈子,我要是刚回来的时候,你就与我说你看了五年,没准你还能直接把我吓回到上辈子去。” 妻子这么一说,谢玦心下一虚,但也不禁回想起她刚回来不久,被他吓得差些小产的时,微微眯起了眼。 问她:“与你睡的第二晚,那次,你说梦到我是吃人的猛兽,其实是梦到我……”他仔细想了想,才说:“梦到我从坟里爬出来?” 翁璟妩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呢,回想起那个可怕的梦,再看看现在的谢玦,好似也没那么可怕了。 她嗔怒道:“怎么,现在大半夜不睡觉,来与我计较了?” 谢玦一噎,明明是她先挑起的。 但谁挑起都无所谓,他身形蓦然一转,把她欺在身下,嗓音低沉:“既然大半夜不睡觉,那便做些别的。” 翁璟妩推着他压下的胸膛,笑道:“你别闹了,再闹我受不住……” “不,阿妩,你能受得住。”他说罢,便欺压了下去。 …… * 英娘被接回到侯府才四日,大夫便来了三回,从院外送来的补药更是不曾停过。 婢女把热腾腾的汤药送到了屋中,她说:“先放着,待凉些我才喝。” 婢女放下后,便也就退了出去。 婢女一走,英娘看着那热气氤氲汤药,目光沉沉。 半晌后,她去端起汤药,打开了菱格窗扇,伸头看了眼外边无人后,把汤药倾倒在了窗下的花盆之中。 那翁氏的热情之下,必定没安好心。 那大夫说她的身体亏空得厉害,得需要进补,所以一日两顿药。 可她觉得这汤药并不是什么补药,可她又无从查证,只能把它倒掉,就是平时的吃食,她都用银针试过毒,确定没毒后才敢吃。 就是晚间,一有风吹草动她也会惊醒。 在这侯府,虽不愁吃穿,也不需挨饿受冻,可她依旧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一放松,就被那虚情假意的翁氏给谋害了。 英娘猜测,翁氏爽快,且毫不计较的把她们母子接回府中,便是想在侯府里边解决他们,不然她也说不通翁氏的怪异态度。 正失神间,面色呆滞的莫麟从屋外而入,看到窗后站着母亲,便跑了过去,抓住他阿娘的衣服。 英娘低下头,看见儿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她转身面对儿子半蹲了下来,用邕州的话低声与儿子说道:“这里没外人,麟儿可以说话的。” 莫麟闻言,红着眼开了口:“阿娘,我要阿爹……” 英娘面色微微一变,又听儿子说:“我想出院子去找阿爹,可她们不让我出去。” 英娘面色又是一变,忙问他:“你说的是院子里的下人不让你出去?” 莫麟点头,说:“我不知道她们说什么,可她们拦着我。” 英娘背脊发凉,她心绪百转千回之下,有了不祥的感觉。 她放下碗,让儿子在屋中待着,她且出去瞧瞧。 英娘出了屋子,然后朝着院门而去,正要打开紧闭的如意门时,有婢女走了过来,说道:“陆娘子这是要做甚?” 英娘见有人过来,加快动作开门,但却发现门无论怎么样都打不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