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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很正常的。

    换一个人,他也会这般好奇。

    尉迟序抬眸,望向空中明月,手指歇在酒杯处,沿着杯沿摩挲。

    听雪阁阁主见他如此,便揖首告退。

    回到京郊山庄中,男子摘下半边面具,对镜上易容,又把白色衣袍换成布衣,准备回去自己在长安租住的二进小宅屋。

    方出门,门外立着影卫。

    男子声音低冷:“公主府清人,她被请出去了?”

    “不曾,”影卫答,“府中来信,明日巳时时,九号将前往昌国侯府。”

    男子,亦或者说,薛茕晗整了整衣摆,道:“好。”

    薛茕晗离开不久,将军府中,白鹤提着一盏灯,手中抛着一样东西,一边哼歌一边走进屋里,拉长声音道:“将——军,又有请帖,昌国侯府办赏荷宴,你说这长安人真是没事干啊,几朵荷花有什么好看的,能看一整天?”

    他把请帖往角落一丢,竟已摞成一堆,找个时间抹去上面的字,当废纸卖了,又能攒点铜板零花。

    尉迟序随口饮酒。

    白鹤又说:“看荷花有什么意思,看美人才有意思,那什么东宁县主,马家女,姜家女,唉不过明日据说广德也去,奇不奇,前几年,她曾和昌国侯府的杜慕语在大街上扯头花,闹得可难看了,居然还敢去杜家地盘……”

    尉迟序忽的开口,打算白鹤的碎碎念,道:“把请帖捡回来。”

    白鹤愣了:“啥?”

    尉迟序:“我明天无事,去看看。”

    白鹤:“……”看啥,看扯头花吗?噫,将军什么癖好。

    第97章 宫闱乱十三(壹)

    芙蓉院。

    宁姝半阖眼随便她们捣鼓, 待彩鸢给她梳双螺髻,紫玉也拿出一套衣裳,“刷”地一声, 展开手上的衣服:“这套, 殿下看怎么样?”

    宁姝醒过神, 眼睛被刺得有点难受, 忍住用手捂眼的冲动,她问紫玉:“你不觉得这个颜色太……亮了么?”

    玫红色, 饱和度极高,堪比死亡芭比粉。

    紫玉还挺喜欢这个颜色, 她低头看衣服, 回:“不会啊,殿下更打眼的衣服都穿过呢,宫宴是为符合规定,没法穿得太招摇, 只能从首饰入手, 结果殿下首饰还弄丢一个,没有大放异彩,唉, 殿下快看,这件衣裳上面的刺绣, 花了绣房绣娘一年,殿下不是一直在催吗?”

    宁姝:“刺绣?”

    紫玉把衣服展开, 是金线勾勒的百花图。

    宁姝:“……”啊,麦艾斯。

    这个衣服穿出去, 主线的完成度会掉吧, 一定会掉吧。

    她正想要沉痛拒绝, 门外,小婢撩开帘子,道:“殿下,永安郡主来了。”

    直到这一刻,宁姝才知道,原主为什么敢什么扎眼的颜色都往身上穿了,因为陆安雁穿得更扎眼。

    她怀疑,要不是用金色会砍头,陆安雁多少得整点纯金的衣服穿,红的绿的,紫的黄的,蓝的粉的,就像一棵耀眼的圣诞树。

    陆安雁托着圆脸,问:“圣诞树是什么?”

    宁姝居然情不自禁说出这三个字,咳嗽了声,她道:“你就说,你这么穿累赘不?”

    陆安雁转个身给宁姝看,浑身叮叮当当,她满意地说:“不会啊,而且不是你说的吗,咱们就要做到最亮眼,让那些无聊的、自以为是闺秀的女人,自惭什么来着,自惭神秽是吧?”

    是自惭形秽。

    宁姝小声:“我命令你忘掉这回事。”

    她扯着陆安雁,到自己衣柜前,两人身形不一样,但身高还好,宁姝也有宽松衣裳,左掏右翻,她把一套衣服塞到陆安雁怀里,命令:“去换。”

    陆安雁还想说什么,碍于宁姝yin威,瘪瘪嘴,去里间。

    结果这一换,她站在镜子前,震惊地上看下看:“我,我肤色原来也不是那么黑嘛。”

    宁姝给她挑的是一件半袖,深绯底祥云纹,下身一条浅地色纱裙,减去多余的装饰,轻盈而充满少女感。

    就是彩鸢和紫玉,也都惊讶地看着陆安雁。

    陆安雁捧着裙子,转圈臭美,实在爱不释手。

    她一直以为,颜色更多更亮,才会好看,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两个不算打眼的颜色,才能衬托她的模样。

    她之前那样,确实有点像孔雀了。

    不怪陆安雁什么都不懂,她爹在蜀地常年不进长安,她八岁被丢到长安,府上长辈不管教,不缺财物,却从没有人引她教她,唯一的手帕交,还是原主那个审美奇葩,不被带坏才神奇。

    宁姝从她原来的装扮里,挑出一块翡翠禁步,金银钏手镯项链,让她戴上,又让紫玉,把她头上的朱钗该拔的拔,该改位置的改。

    不一会儿,被过度装饰过的镜中女子,回归这个年纪的模样,薄粉敷脸,口脂浅浅,因五官有点挤,肤色偏黄,算不上漂亮,在装扮上下功夫,却也有几分怡人清秀。

    陆安雁捧着镜子,忽而笑,忽而皱眉,挤眉弄眼的,很是活泼。

    她半晌舍不得放不下镜子,对宁姝说:“其实我自个的时候,也试过别的颜色的衣裳,但,就是怎么穿都不好看。”

    “原来是我穿太多颜色?也是我没有把颜色调好?唉,你会的话,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

    其实宁姝做的很简单,扬长避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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