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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姝声音就有点飘:“你要走了吗?”

    尉迟序:“你还挺高兴。”

    这不就解决她的问题了嘛,宁姝:“咳,这是为你能摆脱红蕊高兴。”

    尉迟序静了小片刻,才说:“我走了之后,你们去找庆王?”

    宁姝伸手在火堆前烤:“是啊。”

    目前看来,也只有这条路,别说陇右道草帽,江南冀北地区,都反了,消息已经传到他们这。

    她不懂,莫见雪如果像最开始那样是为权,怎么要搅得大周天翻地覆,他以为他曹cao再世么,还能玩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

    时代早变了呀!

    而尉迟序问完那个问题,四周彻底安静下来,木屋里虽然还是冷,但是比外面好太多了,烤着火也觉得越来越舒服。

    不一会儿,尉迟序就看身旁的人,脑袋和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

    她睡着了,身体一软,“噗”的倒在草地上。

    他斜看她。

    老实说,她的回避,让他多少有点不快,但难不成因他表达喜欢,她就得以十足的心回应这份喜欢么。

    她的性子,也不是那种为了一点恩惠就上脑子的。

    太机灵了。尉迟序想到假如有一日宁姝对他撒娇说软话,那一定是有事相求,而不是她本性如此,想这么做。

    他倒是越来越了解她,只是她好像对他了解还不够。

    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理解却有点难。

    此时此刻,看她睡着了,又因为冷,身子团在一起,比醒着的时候乖巧不知道多少。

    尉迟序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挪到她身边,阴影笼罩着宁姝,他仔细盯着靠在稻草上的她,忽然,握住她微凉手腕,传入一道内力。

    内力化成暖流,涌进宁姝身体。

    女孩面颊粉扑扑,琼鼻樱唇,密匝的眼睫,像两把小扇子压着眼睑,睡得比谁都香甜。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忽的,眯起眼睛,用指腹按着、勾搭眼睫玩耍,一会儿,见她被打扰到皱眉,他就收手,等她眉毛伸平,又把手凑过去。

    如此反复。

    系统在一旁围观,直呼恶劣,非常恶劣!

    待得鹰戈找到这亮着光的木屋时,便看尉迟序靠着宁姝身边,一只手时而戳戳她脸颊,时而捏捏她鼻子。

    鹰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道:“将军这是做什么!”

    但宁姝没有被吵醒。

    尉迟序没有回头,他捏捏宁姝脸颊,只对鹰戈说:“照顾好她。”

    鹰戈带着一身寒气,走到两人中间,隔开尉迟序,他冷声道:“不用你说。”

    只是,以宁姝警觉,不应这么大动静,还昏睡不醒,他立刻反应过来,不悦:“你对她做了什么?”

    宁姝这段日子太累,撑到方才还不肯睡,身体很吃不消,于是尉迟序做了点手段,往火堆里洒一点蒙汗药粉末。

    这一点粉末烧完后,对他没有半点影响,但对宁姝而言,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尉迟序没必要跟鹰戈解释,只道:“她睡着了。”

    鹰戈把身上披风解下,盖在宁姝身上裹好,才一把横抱起来,女子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叫他一下屏住呼吸。

    他要离开木屋前,身后男人道:“此番你们南下,不要再北上了。”

    天下乱了。

    这回,鹰戈没有反对,只步伐顿住,他点点头,终是好心了一句:“那么,大将军小心。”

    毕竟是宁姝的“舅舅”,如果他死了,宁姝会记得他很久。

    他不希望如此。

    只不过,终究事与愿违。

    作者有话说:

    还有3-4章才能完结,本来觉得周末可以,但周末我倦了没咋动,不过之前说过10号嘛,这么看11左右,free!

    第120章 宫闱乱三十五

    宁姝回过神来的时候, 四周一片静谧。

    她撩起马车车帘,看着窗外,大雪过后的黎明, 铅灰色的天, 浅金色的朝霞, 晶莹的大地山脉, 一望无际,苍茫得令人心生无措。

    太静, 导致有种四周都是假物的错觉,直到鹰戈的脚步声, 从另一边传来, 宁姝回过神。

    鹰戈端着一个半破的铜盆过来,朝日落在他清隽眉目上,折射出他眼底的喜意:“殿下醒了。”

    宁姝起来洗漱,热热的毛巾擦过脸颊, 整个人精神又回来几分。

    她嘀咕:“我怎么可能睡得这么死……尉迟序肯定给我下药了!”

    鹰戈含糊应声, 将拧过的毛巾又递给宁姝。

    宁姝接过来继续擦脸:“不过说起来,他说他和白鹤遇上,有跟你说他要去哪儿吗?”

    鹰戈:“估摸是北上。”

    接过宁姝递过来的毛巾, 鹰戈又在水中洗濯一遍,拧干再次递给宁姝。

    宁姝想事情, 也没觉得他这么做不对,只接过毛巾再擦脸, 问:“我们人员怎么样?还好吧?紫玉呢?”

    “紫玉姑娘在整合府兵,”鹰戈又拧干一条毛巾, “我们一共三十七人, 那流民没有伤人, 但抢走一半物资,还有五人冻伤,两人擦伤,伤者已做过安顿,下个城镇要放下他们吗?”

    宁姝:“放吧。”

    一方面,带着伤员于队伍无利,另一方面,伤员也该好好休息。

    说着,她目视鹰戈又递过来的毛巾,委婉道:“我是不是擦过四次,还是五次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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