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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抓到飞行类咒灵的时候他就尝试过让对方载着自己飞向天空,那时候紧张刺激的情绪大过了身体感受,再加上满心只想着不能被人发现,根本没工夫考虑到底冷不冷。

    后来到了高专认识五条悟,无下限术式也可以完成漂浮或者飞行,对方的态度就好像能够飞在空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此也压根没有人会计较这些飞行时候的感受大概还是要源自于青春期那些不知从何而起的胜负心。

    硝子看了一眼明显还在走神的夏油杰,调侃道:夏油,你不会也喝醉了吧?

    怎么会!硝子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刚刚看起来也一副醉酒的表情嘛。

    家入硝子晃了晃了自己手里的酒杯,挑着眉毛冲他笑了一下,将杯子里剩下的那一丁点一饮而尽:看完以后出来喝酒,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喝到最后了。

    *

    据说海拔每升高一百米,气温就会下降0.6度。

    他们漂浮在比东京塔还要高的位置,夜风确实有些发凉,但还远远没到无法忍受的程度。

    三个人乘坐在他的蝠鲼咒灵上,显得空间有些狭窄。这三套白色实验用无尘服尺寸都不太合适,他的这件显小,悟身上那件太宽,唯独硝子勉强看上去长短没什么大问题。

    结果还是穿上了。

    硝子说:也不太冷嘛。

    还不是因为悟闹着要穿。

    夏油杰看了一眼已经躺在他身上睡着的白发咒术师:现在倒是安静了。

    五条悟对新生事物的接纳程度远超他们想象,甚至还穿着这套衣服摆了几个pose,硬是央着大家去给他拍照,自己一个人的照片还不算,还得同期三名学生一起合影才好。

    也因此夏油和加硝子被迫也换了衣服,后者明显一脸烦了,毁灭吧的表情,叼着一根烟在夜空当中吞云吐雾。

    但是这种感觉也不让人讨厌,对吧?

    硝子说道,她将白大褂披在了身上,两条长袖子在身后上下翻飞。

    嗯。

    夏油杰点点头:以前从来没想过。

    从来没考虑过非术师也能像这样踏进咒术师的世界,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用拉扯一直研发队伍的形式从咒术师的手中赚取钱财。

    虽然悟总觉得自己会飞理所当然,但其实就算是咒术师,具有飞行能力的人也还是少数吧?

    他说:所以我其实考虑过很多次,别人对于这种力量的看法就算前辈知道咒术师的事情也一样。

    没有惊诧,敬畏或者抵触。

    高空会比较冷,还是多披一件外套吧。

    真是前辈会说的话啊。

    *

    在接风的宿醉过后,研究小组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

    首先肯定是要做对照实验,而这意味着他们需要饲养大量的乌鸦。动物养育的工作理所当然地交给了三名本科生无论是按照谁更早毕业学历更高的年功序列,还是男孩子多出点力气的朴素价值观,远山湊都不好意思让比屋定学姐和牧濑再来插手这些事。

    再之后是学籍在维克多康多利亚大学的比屋定学姐也需要从正式流程上暂时加入这个研究室,这也需要在校内走些流程。

    因此这段时间里大家都很忙碌,Lab也很少去,真由理和琉华都被临时喊来充当养乌鸦的劳动力。试验室验室打工人越多越好,远山湊胳膊肘底下夹着一大袋新买来的鸽子粮,步履匆匆地走过东电大的试验楼走廊。

    他在拐角的地方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

    远山?

    对方问,态度显得有些迟疑:是叫这个名字是吧?

    远山湊回过头,先是露出了愕然的神色,旋即立刻鞠躬:中钵博士!

    他的脑内迅速滚过对方的个人信息。

    Dr.中钵,诺奖得主,如今在东京电机大学执教的教授,本名牧濑章一,平时只带大学院的学生,是他这种连本科分院都没选完的新人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大人物。

    而更重要的一层身份是,牧濑红莉栖的父亲。

    听说红莉栖最近在和你们几个一起搞课题。

    他瞥了一眼远山湊胳膊肘底下夹着的鸽子粮:生物的脑科学方向是吗?倒是和她在美国学的东西有几分接近我女儿承蒙你们照顾了。

    哪里哪里,是我们求之不得。

    偶遇女性好友的父亲,远山湊赶紧抛出一连串的社交辞令:真要论研究上的进展,是她和比屋定学姐照顾我们才是。牧濑小姐功底扎实又思维敏捷,帮了非常大的忙,我们所有人都很感激。

    然而明明是夸奖自己女儿的话,中钵博士的脸上却并没有显出多少高兴的神色。他带着审视的表情看向年前这名学生的脸,走近了几步:能简单说说看你们研究的是什么内容吗?

    呃,基于维克多康多利亚大学的脑波分析技术,关于乌鸦视觉信号的图像化显示

    远山湊很谨慎地回答,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生怕咒灵和咒术师的秘密就此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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