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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扶梯爬回天台,诸伏景光依旧昏迷不醒。

    井上千束脱下身下套在毛衣下的衬衣,试图把布料撕成长条。但肾上腺激素退去后,先前战斗中受伤的器官再次将疼痛信号传输向大脑。胃部和下腹都在翻涌,内脏像被海啸袭击,脱离了战斗状态的井上千束已经疼到连呼吸都开始颤抖。

    试图撕碎衣物的手抖个不停,完全使不出力。棉衣被垫在诸伏景光身下,脱下的加绒衬衣撕不开所以被整件用来捂住景光出血的伤口。

    身上只套着件毛衣,井上千束在寒风里颤个不停,连呼吸的节奏都开始打抖。

    真是的语气带着几丝哀怨,却全然没有责怪的意味:闹得这么大,中谷先生一定会连夜搬走。又得找机会重新潜入了呢。

    等新村先生你康复了,一定得好好补偿我才行。

    所以请快点醒来吧,诸伏君。

    待松田阵平带着人匆匆赶到时,他差点被眼前的画面给窒住呼吸。

    染血的墙体,重伤倒地的可疑男人。

    眼前的一切无不在告诉他,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厮杀。

    千束你现在在哪!

    我在楼顶哦。阵平应该有带人过来吧,诸伏君受了重伤,你们快来。

    女人虚弱又沙哑的声音顺着电话听筒传来,不时还咳嗽几声。

    松田阵平带着萩原和两个警视厅公安部的人冲上顶楼时,看到的便是满身血坐在地上的井上千束和依靠在她怀里已经失去意识的诸伏景光。

    阵平井上千束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千束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诸伏君他

    放心好了,跟着松田阵平一起达到现场的一个有着奇怪眉毛的男人开口道:我带了一名医务人员过来,简单止血后我会立刻把诸伏先生送往治疗的。

    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警视厅公安部的风见裕也。和你一样,是降谷先生和诸伏先生的联络人。

    具有止血功效的药物顺着金属针被推进诸伏景光身体,他被放置在担架上抬走。

    载着诸伏景光和井上千束的私家车消失在大楼下时,闪着警灯的警车也适时鸣笛出现,警员们围着大楼拉起警戒线,把无关人员和居民全都暂时隔绝在了大楼外。

    他们会负责进行收尾工作,抹除掉一切可能会暴露诸伏景光真实身份的物证和井上千束曾在这里出现过的痕迹。

    收到房间被入侵提示的中谷先生在摆脱难缠的卫生厅检察人员驱车赶回大楼时,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住民和前来看热闹的人。

    被黄色警戒线隔开的墙体上,血迹已经半干,被井上千束射击的嫌犯已经被警视厅运走。

    警官,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很抱歉,我们不方便透露细节。

    穿着警服的男人一口回绝了所有人的探究和询问,但闻着味道赶来的东京电视台记者已经打开现场直播,握着话筒把他们从其他渠道听来的消息给播了出去。

    是涉黑人员的火拼。目前事件已被警视厅解决,相关人员也已经被缉拿归案,还请各位市民放心。

    站在镜头前的新闻部女记者里是这么说的。

    只是被火拼波及吗

    中谷先生转悠着眼珠子,像只狡诈的恶狐。电视台仍在继续着现场直播,在注意到镜头即将扫过自己时,他缩了下脖子,弓着腰掩藏在围观人群里直接转身离开。

    说起来,组织里被看好的那位新人狙击手好像是叫新村智?他似乎就住在这附近。

    难道是他在这附近发生与人发生了缠斗?

    藏在阴影下的中谷先生远远地瞥了眼聚集着围观人群的大楼,他把外套拉链拉至最顶端遮住了自己的下巴,眼神狠恶带着凶光。

    也只能先暂时撤退了。等风头过去,警视厅的警戒降低后他再回到这里偷偷潜入进行调查吧。

    因为从井上千束那里得到了「米花医院某位医生在为乌丸集团工作」的情报,风见裕也没有把诸伏景光送去全东京最大的医院,反而改送路线偏远的另一家大医院。

    「手术中」的门牌灯亮着,风见裕也和萩原研二等候在手术室外,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松田阵平则推着躺在担架车上的井上千束在医院内进行各项身体检查。

    紧锁的窗隔绝了屋外呼啸的寒风,井上千束躺在病床上咳嗽,身侧站着的松田阵平蹙紧眉头脸色黑得可怕。

    咳阵平,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啧,抬手在自己卷发上一同乱揉,松田阵平焦躁得根本坐不住,心情是滚落一地乱成一团找不到线头的毛线: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关心则乱,过分紧张担忧让松田阵平在反驳时下意识提高了音量,却在看到井上千束委屈的神情时立马放低了姿态小声道歉。

    抱歉抱歉,我没有凶你,我只是

    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松田阵平只是啧嘴,颓废地坐在病床边的折叠椅上。他重重叹息:我只是只是怕会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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