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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萤这会儿想起来确实有些困倦,但是她不放心谢槐序,望着他好一会,谢槐序对上她的目光,微微弯了唇角。

    “我没事,去休息吧,下午还要送葬。”谢槐序温柔劝她。

    琉萤伸出手搂着他腰抱了一会,许久才松开他,“你也好好休息。”

    “嗯。”谢槐序应了一声。

    他看着琉萤离开后,转身朝灵堂走去,他还想问些事。

    琉萤回到自己小院,几个丫鬟瞧见她回来都松了口气,得知琉萤下午要去送葬,连忙让她试了试新赶出来的孝服,琉萤换上后她们看了看,准备再给琉萤改一改。

    琉萤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明明刚刚还是困的,现在又不太想睡了,但还是没撑住睡了过去。

    梦里她仿佛瞧见自己七八岁大,拿着一支毛笔别别扭扭写着信,一张纸不够她写的,琉萤一脸写了数张,脸上的气愤神情仍旧没有褪去。

    “骗子!”写完她将笔一扔,颓然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景致发了一会呆。

    许久她才整理自己写的东西装成书信,信封上的题字她犹豫许久,才写出来“给谢槐序”四个大字。

    琉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回忆,只是觉得心中很难过,难过的好像是她经历过一般。

    等她醒的时候,还是丫鬟将她叫醒,说是时间差不多了,谢熙春和谢槐序要准备将已故的谢城主下葬了。

    琉萤躺在床上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才起身换了一身衣服,去了前院和他们送灵。

    谢城主的葬礼拖了几天终于开始,城内有人一路护送,琉萤走在队伍旁边,看着捧着牌位的谢槐序,抿唇跟着。

    一直到棺椁下葬,琉萤望着心中也不禁涌现出哀伤,谢城主也算是她的家人,琉萤悼念了一会儿,等棺椁埋葬完,和其他人一起下山。

    回到府中已经是晚上了,今晚不用再守灵了,琉萤却没有睡意,她和谢槐序朝住处走的时候,和他走到一片水池旁边,看见水中倒映着的月亮。

    琉萤想在外面呆一会儿,谢槐序见她不回去,也没着急离开,见她坐在与栏杆一体的长凳上双手放在栏杆上望着水里的月亮。

    他站在琉萤旁边看了一会月亮,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他看向琉萤问:“不想回去睡?”

    “不想睡。”琉萤觉得自己有许多事情没有弄明白,这一趟给她的谜团太多了,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解。

    “不睡在这里看月亮?”谢槐序忍不住道。

    琉萤转过头看向他,她伸出手握住谢槐序垂在身侧的手,将脸颊贴上去才道:“我好像忘记了好多东西。”

    谢槐序不知道她是指什么,随后又听见琉萤道:“大哥说我以前叫你阿季,可是我没有一点印象。”

    谢槐序听她提起这件事,握住她的手道:“不知道你哪里给我起的小名,闹得我娘也这么叫。”

    琉萤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记不太清谢夫人的模样,但从谢槐序言语中能感觉到对方的促狭。

    “阿季。”琉萤抬头看他,眼睛微亮,月亮好像落进了她的眼睛里。

    谢槐序没有出声应,他看着琉萤俯身,望着她的眼睛迟疑却又克制,在她唇边落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琉萤望着他眼睛微微睁大,谢槐序瞧见她不可置信的表情,别过脸不去看她的目光,而是道:“早点回去睡吧。”

    说完他像是落荒而逃般,离开了原地。

    琉萤望着他的背影捂着自己的唇角,谢槐序嘴唇的温度似乎还留在嘴边,她抿起唇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但又忍不住笑起来。

    琉萤在外面坐了一会才回自己的院子,躺在床上的时候想起谢槐序走开的身影,总觉得他似乎是害羞,可惜琉萤当时也呆住了,忘记仔细去看他的面孔。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喜欢上谢槐序,琉萤一时半会没有弄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沉沉睡去。

    次日琉萤醒来,外面艳阳高挂,夏季的太阳总是要热烈一些。

    她洗漱完出门的时候,见几个丫鬟在院里做事,城主府里的下人都是些普通人,没什么修炼天赋,很可能过些年就出府了。

    琉萤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些人进来多久了,她凑到丫鬟身边看她们绣东西,手痒痒想自己试一试,结果弄了半天也绣不好,干脆放弃了。

    她起身要出去看看,这里的一草一木她应当熟悉,走过的时候恍惚好像想起一点,但仔细想却想不出什么名堂。

    琉萤走到前厅的时候瞧见谢熙春和人说话,就没有过去打扰他,而是朝别处走去,她想着谢槐序的院子,半晌摸到了院门,过去见他坐在院子里写东西。

    他院里没有什么人,琉萤过去后坐在他身边,左右没看见小狐狸就问了一句。

    “去厨房了。”谢槐序将手里的信件折起,塞进信封。

    “你写给谁的?”琉萤看见他手里的信件问了一句。

    谢槐序将信件用法术送出去,才和琉萤道:“我和师父说一声,可能要晚些时候回山。”

    “为什么?”琉萤记得现在离回去的时间还早,谢槐序怎么这么早就开始考虑这件事?

    “我想去找个人。”谢槐序沉默片刻才回答。

    琉萤想问是谁,但看他神情格外冷静,若有所思的模样,问起的却是另一件事:“我可以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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