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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身上的温度将她烧得脑子有些糊涂,唯剩了牵连着心脏的那道冰凉温度,也逼得她不得不强撑着胳膊主动翻身往她身上抱了过去。 云识猝不及防地被抱了满怀,温香扑面而来,身子朝后靠在了棺材底和右壁的三角区,更因为女人的胡来,冷硬的心似乎都软了。 她听到女人的一声傲娇哼声,接着陆斯微软软的脸颊暖呼呼地贴到她脸颊上蹭动着,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耳边,带着难受的哭音指责她:“喝血怎么不见你这么慢。” “我看不到。”她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撑着身子挪到了棺材中心平躺着,由于女人趴伏在自己身上,甚至都能感觉到她咚咚咚的心跳声和因为呼吸而剧烈起伏的胸廓。 可陆斯微却眼尾通红地盯着她一脸平淡的样子,心中因为只有自己这么狼狈与女人的无动于衷而憋了口气,即使知道她们吸血鬼只会在吸血时动情,但巨大的不平衡感让她逞强地撑着双手坐了起来。 她弯着腰背,手掌撑在艾简连的锁骨处艰难地岔着腿坐在她腰上,却也只是虚虚坐着,用膝盖撑着自己的重量。 云识正想问她怎么了,小仓鼠咬住的那只手其余手指包括手掌往红酒瓶周围下意识摸了摸,却成功换来陆斯微的一抖,随即便是一道气恼的声音:“你不许动,我要报复你!” 她一时怔忡,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她生气了,手腕便忽然被死死握住。 陆斯微好像是真的要报复她,教唆她在红酒瓶中养的小仓鼠,咬得她指尖有些发麻。 一片漆黑之中,云识微微皱起眉,唯有触觉最为灵敏,耳边似乎传来了不平稳的呼吸声。 她想,大概是反派太生气了。 可却又感觉到女人似乎很艰难地缓缓拿开了红酒瓶。 她以为她要放过她,心中不解的一瞬间,女人却忽然再次拿着酒瓶迅速靠近,那只恶劣的仓鼠也一瞬间又咬了上来。 许多红酒倾落,她这才明白,所谓的报复是指她要弄断她的手,但这无遗是自伤一千才能伤敌八百。 云识莫名地因为她的小孩子气而微微扬起唇来,觉得好笑。 这笑便被还浑身有些麻没缓过来的陆斯微看到了,使得她别扭的好胜心倏然升起,接着红着眼眶憋了一口气地继续报复她。 即使女人已经被愤怒的小仓鼠咬住了,可她就是憋着一口气,接着用酒瓶一次次地敲打她,仿佛狠了心要打断她的手。 这样的报复却也让她产生了一种郁气消散的畅快感,可与其说她在报复她,更不如说她也在报复自己。 她对她的报复也像一声声敲到了自己的心里,有藤蔓将心脏缠紧,忽如其来的脾气过后更让她深切认识到了自己与艾简连的不同。 她是吸血鬼啊,而她只是凡人之躯,所以每一次红酒瓶敲到她,反而牵连到自己,连手指尖仿佛都麻了。 终于,她忍受不了了,内心煎熬至极,每每想到女人的平静便更加气愤不已,却有心无力,也只能就此作罢。 她别扭地倒下身去,什么也做不了了,只故意将脸上的眼泪报复性地擦到她衣服上,一声声清晰的心跳声让她皱起眉,微微哽咽着声音仿若呢喃:“我就说最讨厌你了……” 云识听到了,也听到那极不平稳的呼吸声,像是一直抑制着不稳的情绪,从未停过。 她有些怜惜地伸手往下摸到陆斯微guntang的脸颊,眼前漆黑一片,她的生活没了光芒,倒更像是写意的生活,耳边像是拔开红酒瓶瓶塞的声音,又倒了一些红酒出来,浪漫如斯。 她则毫不在意地搂住她的腰,瞬间便抱着她侧过身,又翻转过去让女人平躺在了毯子上。 她指腹轻磨着她的脸颊,在心里感叹她的傻脾气。 陆斯微则窝在她怀里,浑身散着发烧般局促的慌热,不肯睁开眼睛,她毫不反悔,即使刚刚的报复行为甚至严重到红酒瓶仿佛都快要碎了。 因为实在是报复得很爽,仿佛将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xiele出去,唯有现在有些狼狈,好在艾简连也看不到,不然非得撞墙了。 她慢慢流着眼泪,眼尾鼻尖都通红的,缓和着自己的情绪。 更庆幸没发出让自己更难堪的声音,不然连她自己如今都要骂自己一句,放浪。 云识则一直默默注意着她的情况,等到她的呼吸声好些了,这才用指腹轻轻抹掉她的眼泪,放柔了声音问她:“为什么生我的气要报复我?” “你这样不好。” 她又微微皱起眉,关心她:“有不舒服吗?” 也就是她承受和恢复能力好,可反派呢,那样娇娇弱弱的。 思绪间,耳边却传来了女人毫不领情的轻轻冷笑声。 “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像个木头一样的完全没有投入感,而且你行动太慢了,所以我不想和你合作了。” 陆斯微言简意赅,即使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那样温柔的问候声,心中不禁颤动的,可却又刻意地去忽视这样的感觉,恼羞成怒地只去在意前两句仿佛是指责的话语,所以态度很不好。 她睁开了眼睛,看到女人微微愣了一下,接着漂亮的细眉舒开了,甚至扬起一抹笑来,感叹:“原来是这样啊。” 这回反倒是换作她微微皱起眉来,问她:“你不觉得我无理取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