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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邵城!”

    温钰寒心惊,赶忙大叫制止。

    裴邵城的动作微微滞了下,可仍是维持着原先的动作。

    温钰寒喉头颤动,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发虚:“小洋,就是我的助理。”

    像是满意于温钰寒的主动解释,裴邵城的眼神略有和缓。

    温钰寒迅速将衬衣整理好,快步走到裴邵城身边,用手按住了对方的胳膊,低声说:“让他先走,有什么事我们单独谈。”

    “温老师!”小洋震惊地看着温钰寒,冲他摇了摇头。

    温钰寒安抚地拍了下小洋的肩:“你先回去。”说着放轻了语气,“放心,我没事。”

    “不行!”小洋大声反驳,“我不能留你和他在这里,万一!”

    “我欠他的。”温钰寒认命般地扯了下唇,“总得还。”

    “老、师…?”

    小洋此时已经完全看不清状况了,温老师和裴邵城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理智告诉他现在决不能离开,可本能却又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多余。

    “听不懂么。”裴邵城开口。

    小洋握紧拳,反复松开又攥死了几次。终是恶狠狠地盯着裴邵城,咬牙道:“姓裴的,你要是敢对老师做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话毕,他又再次深深看了温钰寒一眼,这才转身颓然地走到玄关。

    打开门,轻轻关上了。

    屋内一时陷入了沉寂。

    温钰寒从桌上取过烟盒,自顾自地磕出一支来叼在嘴里点燃,看向窗外那棵巨大参天的梧桐树。

    客厅的光流进卧室,覆盖面却只有区区一层。温钰寒的整个身子都浸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一个瘦削的轮廓和微弱火光随着烟草燃烧在一明一灭。

    他又深深吸了口,弹了下烟灰,返身朝裴邵城走来。

    擦肩时道:“我拿碘伏给你。”

    裴邵城没说话,也没打算给温钰寒让出位置,仍是堵在门口。

    温钰寒咬着烟嘴沉默了下,随即会意地点点头,抬手平静地去解裴邵城的衬衫领口,被对方擒住手腕。

    “做什么。”

    温钰寒抬头看向裴邵城,眼中带着戏谑。

    裴邵城读懂了他的意思,却也不急着否认,只是道:“现在没兴致了。”

    “是么。”温钰寒抽回手,捋了下额前碎乱的头发,随即吐出口烟雾,“那就先回去吧,什么时候等你有了兴致,最好事先说一声,像今天这样挺唐突的。”

    “我晚上吃饭的时候见到了陆彦珩。”

    听到这个名字,温钰寒的动作蓦地僵了下,落进了裴邵城的眼睛里。

    他眸色阴冷,可温钰寒的脸色更寒。

    “你调查我?”

    “他说你们是在洛城的小酒馆里认识的,之后你还专门请他去看了场话剧。”裴邵城注视着对方沉声道,“连路径都和咱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差不多…还是说,你对每个人其实用的都是同一种套路。”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么。”温钰寒捻灭烟头,有些不耐地又摸出根新的。

    烟刚夹在指间就被裴邵城抽了过来,叼入自己口中点燃。

    烟雾带着股苦涩的薄荷味,萦绕在两人之间。

    “不得不说温老师在撩拨男人这方面的确很有天赋,陆彦珩这棵大树可比你当年找的那假洋鬼子要强多了,叫什么来着?Dennis?我记得他后来好像去了德国,还攀上了一位女珠宝商。”

    “够了…”

    在捕捉到温钰寒眼中的屈辱后,裴邵城竟产生了一丝诡异的快感。

    他刻意忽视掉心脏某处不住传来的钝痛,又向前逼近了一步笑道:“一心指望着他能出面替你摆平麻烦,最后反倒被人摆了一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当时到底是什么心情。”

    温钰寒闭上眼,睫毛因情绪激动止不住地颤抖。

    裴邵城抚向他的后脑勺,侧身贴于耳边道:“我更想知道,到底哪个牧神才更能取悦你,让你满足?”

    “裴邵城,闭嘴。”

    “你在他们床、上的时候,也会喊他们「Pan」么?”

    啪!

    一道巴掌响亮地落在了裴邵城的脸上,颊侧瞬间便浮现出红痕。

    “我说…够了。”

    第11章

    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裴邵城面无表情地舔舔腮帮,尝到了丝腥咸。

    温钰寒的手仍顿在半空,像是也没料到自己真的会伸手打了对方,显得有些错愕、也有些惊慌。

    “抱歉。”他垂眼避开裴邵城的视线,低声说。

    道歉迟迟没得到对方的回应,气氛再次僵了下来,沉默中带着股令人难安的窒息。

    许久之后,裴邵城转过身走到烟灰缸前最后又抽了两口捻灭,背对着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没人知道他此刻有多希望温钰寒能在给了他一巴掌后大骂他说,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是自己阴险狭隘误会了。他和陆彦珩从来没关系,和那些个什么小张小洋Dennis通通没有关系!只要温钰寒能解释,哪怕一句,他就会信。

    然而,温钰寒自始至终都没有反驳一句。

    当身后的人再开口时,声音已重新恢复了平静。

    “是我对不起你…”

    温钰寒靠在墙壁上看着天花板,他的语气轻浅疏离,末了唇边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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