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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议事?

    席归渊坐在宽大办公桌后方,身后的是交错的剑与荆棘图腾,他抬了抬手示意会议暂时结束,让众人出去。

    在规划下一个三年的版图。他解释。

    沈宴的冷硬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星际沙盘大多相似,他第一眼还以为他们是在商议战略问题。规划版图是大方向的测定,之后的落实策略才进入指挥部的体系中,他们在这一块上各有站位。

    Alpha从身旁错身走过,目光似有若无的看着他俩,不知道沈宴突然来见席归渊可是少见,这让他们若有所思。

    待人都离开了,沈宴也没有落座,而是看向他:周无虞该回来了。

    这话让席归渊神色微变,抬眼冰冷的注视着沈宴。

    沈宴从没主动来过他的办公室,每次前来都是因为公务和其他几个人或站或坐在角落里,这是沈宴第一次来找他,可是他问的却是周无虞。

    沈宴被席归渊的眼神看得后背一刺,如芒在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他们都很清楚对方生气是什么样的,即使别人看不出来,但他们彼此很懂得回避某一刻让人害怕的尖锐。

    这个调令是你下的吗。

    不是。

    沈宴看了他一会,席归渊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也不屑于撒这种谎。

    谁下的。

    这个命令没从我这里经手,也没传达过来,要查过才知道。席归渊盯着沈宴,口吻冰冷。

    指挥长是为了周无虞而来?

    不然呢。

    你撤销不了这个命令的。能下达这种命令的只有席家人,不是他便是他的父亲,或者他哥哥,沈宴的权限高于一切,但权限不等于权利。

    席归渊不喜欢周无虞,没有其他原因,从他出现在帝都的那一刻,紧跟在沈宴身边的每一刻都无比碍眼。

    但他还不至于为了这种角色动用私权阻止他回帝都。

    沈宴,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什么。只有他能撤销这个命令,只有他能驳回席家人的命令而不用付出惨烈的代价。

    你能给我什么。

    他冰冷,而有些不悦了。虽然周无虞不值得他动用私权,但沈宴为了他才进入到这里,这个事实让席归渊心底暴虐的情绪隐隐翻腾。

    如果沈宴不想让别人付出这个代价,他又能给出什么。

    他会为周无虞牺牲什么

    沈宴看着他良久,在寂静的室内心脏一声跳动得比一声快,他没什么能给出去的,手中的权利属于沈指挥长而不属于沈宴,有些东西他握在手中不可能交出去,而能交出去的筹码在席家面前也不足以称之为筹码。

    这些席归渊都知道的。

    你想要什么。

    他语气凝涩了一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音节,藏在微哑嗓音下的窘迫也被听了出来。

    席归渊眯眼看着他,被他停顿的语气勾得心底一动,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可以和沈宴讨要些东西。

    过来。

    沈宴站在原地没动,两人平静对视了一会,僵持不下的目光中,沈宴迈开了步子,朝着办公桌走了过去。

    沈宴心脏跳得很快,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或许是厌恶,痛恨,窘迫,无可奈何?复杂的情绪糅杂成一片以至于沈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却还是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过去。

    站在办公桌面前,席归渊抬了抬手指示意他继续靠近,沈宴冷着脸绕过了桌子,站在了他面前。

    沈宴站着,席归渊坐着,他半垂眼眸,几乎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席归渊,同时依然能听见自己一下一下强有力跳动着的心跳,响声轰烈。

    席归渊要做什么

    他不知道。

    这个情绪就像一根丝线吊住了重物悬在头顶,他既不知道上面到底绑着上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席归渊也在看着他,然后缓缓站起了身,他比沈宴高小半个头,一时便遮挡住了沈宴面前的全部的视线,如同笼罩而下的阴影。

    就这么喜欢周无虞?席归渊面无表情的问。

    沈宴皱了皱眉头:没有。他们似乎都认为他喜欢周无虞,连席归渊也这样觉得。周无虞的父亲是他父亲的下属,周无虞是他的下属,周无虞是周叔辞官后特意送到他身边来的,除去下属的身份,照顾周无虞是沈家应该做的。

    席归渊听着他的辩驳不置可否,只是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眉眼,他的随着呼吸微微颤抖的睫羽,他的鼻,他微抿的唇。

    他将没有两个字视为沈宴特有的嘴硬,神色便越发冷漠,抬手轻轻抚了抚沈宴面前的发。

    有一缕碎发落下来,挡住他眼睛了。

    再靠近一点。

    沈宴没动,他却忽然低下头,野兽一般欺身贴上了沈宴的唇。

    沈宴睁大了双眼,只觉得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细细密密电流一样的战栗从四肢涌起。

    席归渊揽住了沈宴的腰,他依然被这个吻压得腰肢后倾。

    席归渊吻得发狠,带着怨恨一般,他想过很多,关于未来要如何和沈宴和平相处,关于沈宴结婚生子,关于沈宴寻找到自己的心上人,可沈宴变成了Omega,那些预想全都不作数了,他在心里对自己反悔,哪怕沈宴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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