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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裕倒也耐心,听他怨怼完,沉默了会,忽的发现重点,“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总有几个好心人吧。”谢宥笛嗤的一声,也不知是嗤谁,“不跟你废话,我现在跟好心人们在吃饭,你来就赶紧的。” 卓裕没犹豫,“来。” 谢宥笛发了定位,离公司十分钟车程。卓裕拎起外套就走,等电梯的时候已经打开了导航。 最近的停车地儿还留了个不太宽的车位,卡宴车型不算小,卓裕就倒了两把,愣是把车给刚刚好地停进去。 谢宥笛啧的一声,扭头对吕旅说:“要考驾照是吧,别找驾校了,就找他。” 卓裕下车,单衣单裤在这入秋的夜里略显违和,车身反的光匀了几分在他身上,迎面走来的时候,有那么几分时光凝滞的氛围感。 谢宥笛很客观地评价了句:“卓教练有点东西。” 右手边坐着的姜宛繁笑了笑,端着柠檬水杯摩挲。 谢宥笛旁边有个空位,卓裕顿了顿,绕开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坐在姜宛繁身边。吕旅张开五根手指,跟只招财猫似的打招呼:“嗨。” 卓裕笑着颔首,问:“才下班?” “我妈明天要参加活动,急着要衣服,没办法,只能麻烦她们加个班了。”谢宥笛面露愧色,真心实意道:“晚饭都没空吃,对不住了。” 吕旅双手合十,“没事,反正你加钱了。” 这姑娘一看就古灵精怪,半真半假的话也说得坦荡。默契地和姜宛繁对视一眼,笑得不言而喻——熟人朋友的,生意还是要好好做啊。 卓裕要了杯柠檬水,对姜宛繁主动开口:“待会要开车,我就以茶代酒,谢谢你替怡晓解围。” 姜宛繁笑意未泯,“原来你看到了啊?” 卓裕那会在接电话,隔得不远不近,只看到两个人在一起说话,但具体说了什么他并没听清,只看得出卓怡晓不开心,他正准备过去的时候,姜宛繁已经站在了卓怡晓身边。 “那个meimei平时骄矜了点。”他没否认。 姜宛繁端起杯子,轻轻碰了碰,“嗯,以后让这个meimei也骄矜着点,都是meimei,别厚此薄彼。” 卓裕失笑,仰头抿了口,眉头瞬间翻皱……嘶,酸。 谢宥笛插话:“干脆叫瓶酒得了,喝什么柠檬水。” 男人喝就喝吧,但这还有女生,再朋友,大晚上的让女生喝酒也不合适。谢宥笛心直嘴快没多想,卓裕却留着心眼,不咸不淡地岔开话题,“上回生日的事你又忘了?” 谢宥笛猛拍脑门,一脸痛苦回忆。 时间追溯三个月前他生日,谢小爷多会玩的一人啊,生日趴必须把人整趴下。最后喝多了,抱着卓裕哭着叫“爸爸”,衣服都被他给扯破了线,从五楼叫到一楼,在会所里一叫成名。 翌日酒醒后,卓裕青着脸,甩手丢了一沓账单,“不孝的东西!” 谢宥笛借口痔疮犯了,半个月没出门见人,太丢面。 吕旅听得一愣愣的,姜宛繁神色也一言难尽。 卓裕呵了呵,“你还挺光荣,讲得声情并茂。” 谢宥笛摇摇头,“不光荣,忆苦思甜来着,不喝了不喝了,酒不是好东西。”顿了下,他“咦”的一声,人仰后,匪夷所思地盯着卓裕,“你这什么态度,训我呢。” 卓裕扬扬眉,不疾不徐道:“你说呢?” 一旁的吕旅十分懂事地接梗,“你都叫他‘爸’啦。” 谢宥笛扭头愤愤:“管好你徒弟。” 姜宛繁“哦”了声,吕旅连忙端起柠檬水,碰杯声特别清脆,就差没把“再接再厉”说出口了。 谢宥笛对卓裕说:“想不到吧,是这种画风。” 卓裕嘴角上扬,眼角纹路浅,和眼廓的弧度浑然合宜,他也端起水杯,十分自然地加入她俩。三杯柠檬水碰得铛铛响。 谢宥笛简直无语,“搞清楚是我请客,就这么对我?” 卓裕后仰,舒展地靠着椅背,随意道:“知道了,多点几个菜。” 吕旅笑嘻嘻地问:“笛哥你是七月份生日呀?” “那就是狮子座。”吕旅说得头头是道,“太阳是主管星,守护神是阿波罗,这是消灾解难的神。” “难怪我如此天之骄子。”谢宥笛自觉挺直腰杆,神色飘飘然了,颇感兴趣地问:“还有呢?” 谢宥笛瞬间收敛笑容。 “其实星相学是有科学依据的,” 吕旅刹不住话,仿佛第二职业就是占星师。 “星座就是恒星群的组合。想想看,万千星辰,同质相遇,在多维宇宙奇妙地在一起。每一个星座群,都有自己的内涵和文明。比如白羊座,它是四季的第一个星座,所以白羊座的人朝气蓬发。还有一些非常明亮的星群,比如猎户座,它的守护神是俄里翁,虽是男性,外形威猛阳刚,但在生理上,一直以‘小’为美。” 还有这事儿? 谢宥笛来了兴趣,“都有哪些星座?” “金牛,天蝎。” 谢宥笛摸了摸下巴,然后看向卓裕,幽幽道:“你就是天蝎座吧。” 气氛跟忽然休眠似的。 三人的目光何其统一,齐齐落向卓裕。 姜宛繁的视线下意识地往下挪,到一半又刹住,捧起柠檬水,假意喝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