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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拿着剧本,趁着卸妆的时间牢记台词,却总被有意无意的刺痛分神。 “对不起,很疼吧?”化妆师看他疼的眯眼,有些不忍:“这种头套好虽然好,就是不好卸,稍不注意就容易扯着自身的几根头发。” 顾长宁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的,您继续吧。” “还没弄完?” 化妆间的房门被推开,化妆师抬眼一看,停下手中动作:“对不起总裁,可能是为了稳一些,头套沾得太紧,一时半会儿取不下来。” 言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过去直接伸手。 “等……等等言总……”顾长宁抬起来没来得及阻止的手,僵在了半空。 “换衣服,回酒店。” 他只不过伸了一双手,顽固的头套被轻而易举地取了下来,没让人感到丁点儿疼痛。 顾长宁:“……” 化妆师:“……” 不敢让言总多等,顾长宁利索地走进换衣间换好了衣服,跟着出了公司。 依然是那间豪华套房,沐芹生的戏份杀青之前,顾长宁都会住在这里,只是他不明白,言诺的戏很久才轮到一场,他完全没必要住在酒店的。 趁着言诺进浴室的时间,顾长宁跑回自己房间给父母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透过落地窗看着潞宁古城的夜景,他暂时下了班,其他人的拍摄还在进行,从这里看一片灯火,只是在城市的夜景映衬下,显得有些黯淡。 在窗前站了一会儿,他走出房间,倒了一杯绿茶放在茶几,是言诺每天洗澡过后要喝的。 住在这里,他还是言大总裁的生活助理。 浴室的房门拉开,言诺裹着一身浴袍出来,顾长宁正抱着剧本在背台词,看了眼茶几上的绿茶,转身去冰柜里取了两瓶红酒。 “会喝酒吗?” 顾长宁忽然转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后的人,急忙放下剧本,实话实说:“不太会。” 言诺绕过他的背后,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将红酒放在茶几上:“喝醉过吗?” 顾长宁迟疑地摇头:“没有。” 其实小时候醉过,一杯倒,后来爸妈就严禁他再喝酒,他自己也尽量不喝酒,早就忘了醉酒的滋味了。 言诺瞥了瞥他手中的剧本:“背到哪儿了?” “背到……”顾长宁翻剧本的手一顿,他现在背的,正是沐芹生封王之后去找承颢喝酒的那一段,明天的拍摄如果顺利的话,晚上就有一场醉酒的戏。 所以言总问他这话的意思是…… 看了看他放在茶几上的两瓶红酒,又看了看饰演承颢的影帝,这是……要和他对戏? 影帝亲自指导的戏,似乎很难得,明白了他的意思,顾长宁忽然开始有了期待。 言诺又拿了两只高脚酒杯,玻璃与玻璃的磕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打开一瓶红酒,倒了两杯,举起一杯递到顾长宁身前:“这酒不醉人,就是醉了也不会影响明天的拍摄。” “谢谢言总。”顾长宁礼貌接过来。 二十分钟后,长沙发上的人双颊泛红,被他握在手里的酒杯已经见了底,言诺告诉他试着喝点儿酒找找微醺的感觉,再开始对台词,他喝了半杯还很清醒,酸酸甜甜带着微苦的味道很是诱人,忍不住一整杯灌下去,没一会儿,大脑就开始晕眩。 他看向对面沙发上的人,已经出现了幻觉,白色的浴袍变成了红色的轻纱,亚麻色的短发无限延伸垂散在了身前,他背靠的沙发和手中晕着的红酒和他这副装扮组合在一起,很是违和。 顾长宁保持着最后的意识给自己倒了酒,迷糊的脑袋开始运转,酝酿了一会儿,他忽然起身,按着剧本里的剧情,走过去搂住了承颢的肩:“你怎么不喝啊?说好陪我不醉不归的。” 他趴在言诺肩上去碰他的酒杯,又顾自饮了一口:“今日本王脱离宫门,你不为本王高兴吗?” “……” “那宫门里头……到处都是脏的!身份,地位,人心……都脏,没有人陪本王说话,本王不敢和他人说话,只有你陪我……” 他一句一句说着台词,有些东西,像是刻在脑中的一样,他每说一句,就有相对应的画面在脑中呈现,他借着酒劲高声阔论,没注意到被他搂住的人已经偏过了头,脸蹭着脸,他低头就能对上。 言诺看着近在咫尺一张一合的嘴,试探着靠近,正要吻上,那人却突然抿住唇,动作也停下了。 顾长宁忽然顿住,好看的眉头皱起,像是遇上了什么难题,歪了歪头,直直地站起,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言总,我……忘词了。” 言诺:“……” “我再……再看看剧本。”他晃悠着朝着另一边的沙发,脚下一绊,向前扑倒,又被人拦腰搂住,他侧着脖子仰头,看到的是背对着灯光的惑人的面孔,他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跳起来扑到人身上,抚摸着他的脸道:“承颢,你真不愧是戏楼第一人,堪为京城角色,我在宫中见到的,没一个比你好看的……” 说着他开始傻笑,将整个人埋在了某人红色的衣襟里,言诺轻抚他后脑,弯身将他打横抱起,看了眼红酒瓶身上的标签,上面有一个数字,16.2%,那是红酒最高的度数。 被坑的青年完全没有察觉,被人抱着,自发地揽住了他的脖子,埋着头嘟囔。 “承颢,只有你……只有你对我好……” 言诺将人抱进他的房间,轻放在床上,看着他脸上的潮红,伸手用自己冰凉的手给他降温,才刚触碰到,整只手臂都被人抱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