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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皎月宫饭菜快放凉了。”

    “……常公公,你先下去吧,朕要静静。”

    “陛下,别让莘妃等久了,他是新人,才进皇宫难免忐忑,陛下莫要薄待了人家……好吧,”看着秦惊鹊不悦的神情,王常心有戚戚焉,只觉得如今陛下是越发难懂了,他弯了弯腰,识趣道:“那老奴告退。”

    殿内的宫人也都下去了。

    秦惊鹊站在木窗前,看着外面月光的清辉落到假山了,落到庭院前树梢头,照着错落有致的殿宇,还落在一个抱着刀的人影上。

    “你来干嘛?今天没有心思和你比武。”

    如今这个杀手真是越发放肆了,大摇大摆出现在皇宫,能让她看见,却让暗卫发现不了,这本事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赫连章走到窗下,轻轻一跳,便跳到窗户上,然后就靠着窗檐曲腿坐在上面了,黑色的衣服垂落在窗台上,被微风细细吹打。

    他挡住了月光,半张脸在阴影里,半张脸有烛火的暖意,他侧头看屋内的秦惊鹊,轻笑:“我也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我的刀听说你纳了一位妃子,好奇得紧,想来瞧瞧。”

    “好奇什么?不怕朕杀了你?”

    这厮和南棠一样知道她是个女的,想瞧好戏,也看她允不允。

    “火气别这么大嘛,你那莘妃,听说是十二轿辇抬进来的,王常公公亲自去接,排场好大,到底是怎样一位倾世佳人才能让你动了凡心破格封了莘妃?”

    秦惊鹊:杀手也这么八卦,还不如来打一架呢。

    她手上转着一支笔,突然抬手把那只笔向赫连章掷去,赫连章只能侧头躲过,不得已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真没意思,不说就不说呗,”他自己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我的刀还想知道,莘妃是男的女的?”

    “男的。”

    秦惊鹊看他真没动手的意向,卸了防备,走到软榻边便倒了上去。

    “男的?”赫连章突然笑出了声,他说:“既然别人可以,那你看我怎么样?”

    “???”

    秦惊鹊不明所以,却又听到他说:“我相貌还可以,我也是个男人,我也可以做你的妃子,最主要的是,我便宜,你随随便便赏赐点金银财宝我就对你死心塌地了,我武艺这么好,还有一把宝刀,你不亏的。”

    听说当了妃子一年的俸禄可多了,还方便找皇帝比武。

    秦惊鹊:“……”

    看他神情,竟然认真得不得了,秦惊鹊无语道:“你是不是有病?”

    “没病,是我的刀病了,它说你若是不同意,它便杀了那个莘妃。”

    “你大半夜跑来,就是威胁朕?”

    赫连章:“我明明是好生商量。”

    “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你?”

    赫连章很不明白,听说周醒以前最是荒唐,怎么他都送上门了她竟然不要?她以前那什么南妃还是南疆质子呢。他堂堂第一杀手哪儿差了。

    扣…扣扣!

    恰在这时,未央宫的殿门又被敲响了,温温柔柔的,却成功让殿内的两人都沉默了。

    秦惊鹊要去开门,撇了一眼赫连章,道:“还不走?”

    “不走了,我要当妃子。”

    秦惊鹊懒得理他,直接叫暗卫,十几个暗卫同时出现,他又从窗户里逃了。

    看到他走了后,秦惊鹊才开门,门前是一个红衣服的男人。

    月色很美,月色下的人,也是极美极俊的,红衣系丝绦,风骨气正,眉眼清雅,端着一抹温润的笑。

    “陛下,孤枕难眠,子莘过来看看陛下。”

    秦惊鹊看到了他背后不远处的王常公公。

    心下无奈,她只得让人先进来。

    王常公公是周醒身边最亲近的人,年纪也大了,该有的尊重是要给的,况且,这个人把她当成真正的周醒,所作所为并不出格,秦惊鹊可以严词拒绝,但着实没有这个必要。

    她让这个子莘进了殿,然后便关上了殿门。

    看着有些无措的子莘,她丢给他一块令牌。

    “拿着这块令牌,你可以随时出宫。”

    “陛下…”子莘落寞地看着她:“陛下何意?”

    “朕不需要什么莘妃,是常公公会错了意,带些银两拿着令牌自己出宫吧,大好男儿,不要磋磨自己。”

    “陛下…”

    秦惊鹊:“打住,朕就是这个意思,朕不想知道你什么意思,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王常公公问你,照实说就行了,有朕在,他不会为难你的。”

    子莘看着她许久,见她眉宇间都是不耐和烦躁,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慢慢转身出去了。

    秦惊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听说那个子莘还没走,还住在皎月宫,王常公公也不提他了,只说陛下长大了。

    秦惊鹊没有应声。

    约莫午时,宫人传报,沈钧将军和麾下入城,秦惊鹊派了封丞相率领百官前去迎接。

    一同到来的,还有和谈的使臣。

    南棠骑马走在街上,跟在队伍后面慢悠悠晃着,腰上挂着两个香囊,哒哒哒地摆动。

    上京城还是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变,他熟悉这里的一切,也眷念这里的一切,但是这里却没有欢迎他的人。

    两国开战,作为战败国,他们进京求和,本就低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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