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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恭喜宿主跨越时空,抵达目的地,祝宿主早日实现心愿。”

    一道冰冷、机械的声音。

    傅修竹的啜泣声一顿,接着继续哭。这姗姗来迟的声音,自称系统。

    几个月前,他从一副画修炼成了仙,也终于拥有了人形,这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然而变成人后,他的主人不见了。

    说起主人,他自打有了意识后,其实就有一个“很小很小”的,不为人知的羞人秘密——想睡主人。

    主人体格颀长,长相为仙岛第一人,修为更是顶尖,追求者几乎能绕仙岛好几圈。

    作为几乎每日都与拥有盛世美颜的主人共处一室的他,更是抵挡不了主人的魅力,那时的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快些修炼出人形,与主人酱酱酿酿。

    可世事难料,在他好不容易修炼出人形后,主人却失踪了。

    也正是那时,那道机械的声音出现了,它自称“爱神系统”。

    系统:“叮,爱神系统将为宿主启动跨时空追夫功能。”

    刚化出人形的傅修竹懵了,“什、什么?”

    系统沉默片刻,换了种他能听得懂的说法:“小仙请闭眼,本仙君带你去睡心上人。”

    之后……

    之后他就出现在了当下这个凡人遍地的地方。

    席淮臻默不作声等了半晌,怀里人的啜泣声却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征兆,紧抿着的双唇终于忍不住分开,“别哭了。”他的嗓音低沉磁性,语气却是不自然的冷。

    仿佛按下了关机键,在他话音一落的瞬间,啜泣声戛然而止。

    傅修竹双眼泛红地从他怀里抬起小脑袋,小嘴微微一扁,甚是委屈:“淮臻仙君,我好想您。”哭过的嗓子有些沙哑,却莫名撩人。

    席淮臻眸色微沉,迎着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眸,面无表情道:“你认错人了。”说着,他向远处打了个手势,那边拉威亚的连忙将他缓缓往下放。

    傅修竹此时才后知后觉,原来他们方才没有摔下去,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俊脸,只觉心下甚是满足,倒是直接忽略了男人说的话。

    夜色很美,朦胧的月华撒落,连同四周特意调暗的灯光,在两人身上披了一层淡淡的柔光,使得他们在一瞬间变得不是那么的真实,宛若从画中走出的一对璧人,画面美得动人。

    脚踩平地,席淮臻微微垂眸看着跟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身上没有系任何威亚工具,却可以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少年。

    犹豫了半秒,他倏地伸手在少年身后虚摸了几下,在身后一众人凑上来之前,随手一甩。

    那样子就像他在青年身上取下来什么,然后丢在了地上一样。

    “这是谁啊?怎么我之前没见过?”

    “不认识啊,我也头一次见。”

    “话说,这幕戏有那么一个角色吗?”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刚才在空中飞得好自然,跟真的会飞一样……”

    ……

    身后,一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傅修竹眨了眨大眼睛,默默挪到了席淮臻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小声道:“淮臻仙君,他们都是凡人。”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席淮臻只觉一股酥麻感窜过,他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往侧边躲开。眉头紧锁,浅褐色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满脸无辜的巴掌小脸。

    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他抿着唇,没有吭声。

    见他躲开,傅修竹缓慢地眨了眨眼,迟疑道:“淮臻仙君,您……是不是没认出我是谁?”说着,整个人的神色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蔫。

    失落的神情,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席淮臻眸色微深,正想说话,宋青房拨开人群,挤了进来。他没有看席淮臻,而是紧紧盯着傅修竹,“你是谁手下的人?”

    傅修竹想也不想,“我是淮臻仙君的人。”微抬的下巴,看着还挺骄傲。

    宋青房眉毛一挑,这才转过头去看席淮臻,“你的人?”

    席淮臻目光沉沉地盯着那长相乖巧的少年,在对方热切和期待的目光下,轻启薄唇:“不认识。”很冷的语气。

    话落,场面倏地陷入寂静,下一秒又猛地炸开。

    “啧,席影帝果然不愧是常年霸榜单身男女最想嫁的男人榜一,这追求者都追到剧组来了。”

    “嘤,这人是谁啊?长得也太帅了叭?感觉他跟席影帝站到一起还蛮配……”

    “醒醒,人家席影帝说了,不、认、识!”

    ……

    周围议论声其实很小,但傅修竹耳力好听了个透,他蹙了蹙细眉,尽管没完全听懂,却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

    他眼巴巴地望着席淮臻,软糯的嗓音染了丝哭腔:“淮臻仙君,您果真不认识我了?”

    “我们曾共处一室那么多年,如今我不过稍微改变了一下外形,您就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少年皮肤很白,在灯光下更显白得透明,他神色有些激动,白皙的脸颊晕染了一抹淡红,淡淡的雾气在眼眶里打转,清隽的五官看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见状,方才那些埋汰他的人不由闭上了嘴,并暗自猜测,难道这真的是席影帝的人?或许还是……旧人?

    傅修竹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此刻特别、特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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