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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至臻,我是好意。 君知行见他不说话,又不答应自己,火气却窜了几分上来,说话也愈发不客气。 本来,也就没有你的份,温书阁庖厨里自然给你做饭,但是母妃的蟹黄豆腐羹和山参乌鸡汤却不常有,我一番好心对你,你摆什么谱儿?难道是我对你不起? 没有你的份。 君至臻听见了。 他冷冷地一笑,讥诮道:什么都是你要先挑,你要先得,什么是你想要的唯一的东西,都会是你的。我应该拿着你挑剩下的,再对你感恩戴德?你问过别人愿意接着你的残羹冷炙么。 不愿意不也接了快二十年了,今天突然发什么疯? 但不管君至臻怎么疯,有一席话该说还得说:你要这样,那好,反正我们也快到了封王的年纪,以后玉京城中你坐城东我坐城西,我和璎璎,与你老死不相往来,正好你也莫出现在她面前,省得每次吓着她,我还得顶着这张造孽的脸让她嫌弃地哄半天! 君至臻的胸膛忽然激烈地碰撞起伏,在君知行尖锐的话语声落地,他倏地回头,用君知行从未见过的暴怒口吻,喝道:出去! 君知行自然要走,迈出门槛,忽然想到一件事,又折转回来,奋力端走了剩饭菜,口里嚷嚷:不吃就不吃。就非要和璎璎过不去?做男人做到如此气量狭小的份儿上,天下难得一见,走了! 四殿下摔门而去。 三殿下扶住窗沿,胸膛气得一次比一次浮动剧烈。 苗璎璎,他怎会同她过不去。 他是爱她护她都来不及,一直来不及。 床边镜台上,那根被打湿的红头绳,鸽血色的珊瑚珠依然皎皎生亮。 作者有话说: wuli真真还有一个优点,身材好,啧啧。 第18章 一扇琉璃门外,錾银钩上悬挂着细丝竹篾软帘,南窗下支了一张罗汉床上,靠右侧栏杆设有条秋香色蟒纹引枕。 皇后穿着一身家常的棉绫裙衫,靠在引枕上,右臂为跟前用着时鲜蔬果的陛下打扇,明帝吃了半饱,解了暑气,就不再用了,这时侍女递上来一方百合香熏染的罗帕,明帝双手捧着擦干净了嘴,无意之中嗅到了一丝女儿香,眉目微微一凝,不禁抬头多看了皇后跟前年轻貌美、宛如新月生晕的侍女一眼。 皇后柳眉微沉,道:红螺,还不下去,教苏嬷嬷沏些茶汤来! 红螺躬身行礼,清秀的小脸颜色惨白,连罗帕也不要了,便姗姗离去。 明帝将身体往后挪挪靠向皇后,头枕在皇后的一双腿上,寻了个最舒坦的姿势,仰躺下来,皇后怀中酥云半掩若明若隐,团扇拂过一缕缕无形无质的胭脂香风,熏人欲醉,明帝不禁嘴角上翘,眯了小片刻,等心腹宦官来报时,说是到了批阅奏折的时辰,也没立刻起身,而是同皇后聊起了家常。 皇后,老三老四是一天坠地的,算年纪,也该到了指婚的时候了。 皇后眉宇微垂,并不言语,似是陷入了沉思。 当年六宫乱斗血流成河,其中贤妃最为受宠,她那时还不是继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贱人胚子斗进了冷宫,本以为那贱人在冷宫安分守己,陛下不再念着她也就算了,皇后高抬贵手,没赶尽杀绝。谁知,她居然在冷宫里产下一对双生子来!怪自己糊涂,方让贤妃有机可乘。 皇后? 皇后微笑应道:是到了指婚的年纪了,陛下为他们相中了谁家的女公子? 明帝舒适地闭起双眼,微微上弯的眼角拉长了那双尊贵的凤眼,比年轻时多了几缕皱纹,但依然倜傥。 上次与你说的,苗家的女公子璎璎,似乎就极是不错。明帝握住了皇后打扇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口,缓慢而缱绻地揉了揉,选了萧泠。不过,我还是可惜了璎璎,要不,就让老三老四挑一挑,谁同璎璎投缘,朕下旨赐婚。 皇后笑道:陛下这是想着,霸着苗太傅家的两个孙女哪!肥水不流外人田? 明帝点头,全然没有被看破的窘迫,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朕正有此意。 皇后便也颔首:不过,咱也别剃头挑子一头热,委屈了璎璎。若依臣妾愚见,不如,就请璎璎和太傅入宫来,婚姻大事,终究是要看父母之命,和璎璎自个的意愿。 明帝哈哈大笑,睁开眼睛,从皇后的怀中坐了起来:说的极是。不过皇后知道,璎璎和朕之老四,常在翠微书斋念书,一道拜师一道游学,彼此亲厚无间,只是老四似乎不上进,依朕看,老四若是得了这个媳妇儿,如此鞭策催促,说不定能收心。 皇后的眼角微微抖了一抖,她最怕的便是贤妃拉拢苗太傅,不过,她宛然垂眸,容色宜嗔宜喜,温声道:陛下既然已作了决定,那么只管之后同臣妾说一声就是了,臣妾能为贤妃meimei办妥当。 明帝肯定道:嗯,你办事,朕放心。你一向宽宏仁泽,待人以诚,怪不得贤妃与你交善。 翌日,御园太液池畔,明帝传召苗太傅与苗璎璎。 明帝尊太傅为师,此番借着品尝岭南荔枝的名,将太傅请入宫中,但苗太傅心中却隐隐不安,陛下单独传召倒也罢了,怎的又要捎带上璎璎,莫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