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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死…停…给我停下!”男人有些气急败坏,恐惧让他更加慌乱无措,他挪开墙口,对着关思韵的大腿就是一墙。刺耳的墙声在车厢内回响,甚至能够听到血rou被子弹刺破的声响。忽然被打中,关思韵仅仅只是皱了皱眉,血快速染红了鲜艳的红裙,顺着流到车里和座椅上,血的味道充斥狭小的空间。 “你怕了?现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有点晚了?果然啊,废物就是废物。”疼痛并没有让关思韵停下,她踩着油门的脚从未有一刻松懈。还未待男人开口,车子已经撞上弯道的保护钢板,一阵天旋地转,两个人在车里被撞得颠簸,男人的身体也因为惯性,一下子撞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紧接着,弯道就这样被强硬得撞了过去。男人捂着剧痛的头,耳鸣伴随着意识的混沌,他恍惚得抬起头,靠坐在椅子上看着仍旧在开车的关思韵。她也撞得不轻,额头上破开一个血口,鲜血顺着淌落,将她整张脸染的血红。 尽管如此,她脸上仍旧带着笑容,甚至于,那份笑容还更加肆意,更加夸张。她猩红的眸子瞪大,发丝间尽是血渍,鲜血不只从她额头滑落,也从她腿间落下,腹部刚刚也被撞到了,里面的孩子… 男人呆滞得想着,过了许久才发现,车子仅仅只是被强行撞击减了速度,并未彻底停下来。男人慌乱得起身,看着车子即将驶入十字路口,而那里,车辆十分密集。 这一刻,男人好似意识到什么,错愕得看向关思韵。女人精致的妆容花了,那张妩媚性感的脸此刻变得狰狞诡谲。她眸子直勾勾得看着前方,裂开的嘴角渗出鲜血。一身血液和那条红裙相互映衬,好似从血尸中爬出来的尸,身上竟然找不到活人该有的感觉。 关思韵的笑声刺耳至极,好似用了全身的余力在笑。她在男人绝望的眼神中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猛地冲进车来车往的十字路口,凶猛的朝着一辆货车直奔而去。 “不要!不要…关思韵!你是不是疯了!”死亡的恐惧再次袭来,男人手上的墙掉在地上,他恐慌的看着关思韵,这时候才意识到,比起即将到来的危机,身边的关思韵更加可怕。 这时候,她终于转过头来,那双无光的血眸早就没了焦距,就坐在驾驶位上,直勾勾得看着自己,裂开的嘴角勾勒出角度诡谲的浅笑。 刺耳的撞击声和刹车声同时响起,紧接着,十字路口猛地陷入一片沉寂。鲜血顺着车门溢出,流淌在地面,只瞬间便把周遭染成了难堪的污红。 曾有人说,在上帝的视角,恶人血是脏的,所以才会变成污红色,而非鲜红。鲜红才代表了活人的血,污红,自始至终,都是死人。 镜鸣声逐渐靠近,关思韵用手摸着腹部,双手满是粘稠的血液。她看了眼副驾驶上被撞得近乎不成人样的男人,忽然笑了下。这时,冰凉麻木的身体忽然跌入一个怀抱之中。 那怀抱过分熟悉,薄凉的青栀香萦绕在鼻间,是她来了吗?还是说,自己已经产生了死前的幻象?一滴水珠落在关思韵脸上,让她恍惚回了神。 眼前是沈茵然的脸,却不似平日优雅矜贵,她脸上染了血,是自己弄脏的,她眼眶的泪,也是为自己而流吗?如果是,那就太好了,自己的疼痛,哪怕只能让沈茵然体会到一丝一毫,那就是有价值之物。 “小韵,为什么…”沈茵然看着关思韵,紧紧抱着她,仿佛力道稍微松一些,对方就会消散不见。她的质问有些可笑,让关思韵发笑,尽管笑起来很疼,可她还是笑了。 “沈茵然,你难过吗?你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侵蚀·2 “不要…茵然…茵然…唔!”关思韵捂着熊口,身子剧烈得颤抖,这时候,一只微凉的手摸上她,熟悉的气息让她倏然安静下来,耳迹亦是让她灵台清明的喃喃耳语。 “小韵,我在呢,没事了。”沈茵然轻抚关思韵额头,将少女拥住,两个人穿得睡裙单薄,贴靠在一起,能够清楚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女人身上独有的青栀香漫在周身,仿佛凝成一个保护膜将自己裹在其中。 关思韵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她皱眉睁开眼,暗红的眸子带着水汽,就这样看向沈茵然,模样就像一只刚出生不就的幼猫,可怜得让人心疼。 “茵然,我做了噩梦,梦里你离开我了,不管我怎么在后面叫你,你都不肯回来。”关思韵小声说着,她仍旧抱着沈茵然不肯放手,似乎还在因为梦里的画面感到害怕。 怀里人白皙的脸颊透着红晕,用脸颊在自己熊口前轻蹭寻求安慰,红棕长发与自己的黑发缠绕在一起。沈茵然被关思韵的话触动,心里隐隐作痛,她知道,对方会做这样的梦是因为自己没能给对方该有的安全感。 “小韵,我不会离开你。”女人的嗓音温柔如水,似温着的酒,柔而纯。到了这会儿,关思韵终于从梦境带来的恐慌中脱离,她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这才意识到,两个人难得在一起的休息日,就这样睡过了大半天。 “茵然,我去做午餐。”关思韵起身准备去洗漱,才刚坐起来不久,又调皮得坐回来,倾身汶了沈茵然一下,这才踩着拖鞋离开。 看着少女高挑的背影,沈茵然抬起手,有些恍惚得摸了摸唇瓣。视线所及,是她手上的婚戒,看到那枚象征着婚姻与忠贞的戒指,沈茵然眼中浮出愧疚,她垂眸,将戒指摘下,随后放进包里的首饰盒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