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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还在向围观群众致意的弗雷德突然相当用力的撞了撞他的肩膀,他的兄弟将疑惑的目光挪了过来,接着,在前者的引导下,他回过头,和自己的魔药课教授四目相对。

    这一刻,他集齐了接下来一整周的噩梦素材。

    “真遗憾,我竟然不知道韦斯莱先生是什么时候转学去布斯巴顿的。”魔药课教授的眉毛拧的死紧,他把尾音拉的很长,比起平时那种恐吓的语气,此时,他所表现出的恶意几乎像是想将他处之而后快:

    “下周上课前,我要在办公桌上看到一份德姆斯特朗校史、历史交流及发展远景报告。用羊皮纸写,要三英寸厚。我会严格检查魔力残留,韦斯莱先生,别耍小聪明。”

    他没给乔治再说点什么的机会,很快就将视线移向了站在一旁的塔奈。

    “有事吗,波特小姐?”他冷硬道。

    塔奈倒并不为他的态度感到意外,事实上,从陋居那次谈话起,直到现在,他一直都表现的相当……不愉快。

    她半点都没被吓退,反而抬起头,看向对方的眼睛,并朝自己的神仙教父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我来还笔记。”她说:“还有一些魔药配置方面的小问题想请教您。”

    斯内普用一个标准的后鼻音回答了她。

    “哼。”

    他阴森森的剐了两个男孩一眼,接着抖开袍子,往前面的讲台走去。

    在这段不算太长的时间里,他剩下的学生们已经做鸟兽散,全从前门逃走了——绝大多数学生都不大想直面一位正在气头上的魔药课教授。

    乔丹倒还坚强的留在现场,在确认斯内普已经走得足够远后,他才终于打弗雷德身后探出了脑袋,用微弱的气音朝塔奈道:“梅林的袜子……你是来找哪个的?我好把另一个带走,免得打扰到你们。”

    塔奈眨了眨眼睛,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想过这个问题。在短暂对视后,她温声道:“恐怕两个都得留下。”

    乔丹也眨了眨眼睛,不过比起塔奈来,他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了:“呃,你的意思是,两个都是?”

    塔奈轻轻颌首,将稍带警告的眼神投向了两只满脸事不关己的韦斯莱,接着迈开步子,走进了教室,往讲台那边去了。

    乔丹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他先是看了看女孩离开的方向,然后又将目光挪回到了自己的舍友身上,并挑起了左边的眉毛。

    两个大男孩脸上都带着灿烂的微笑,他们动作一致的点了点头。

    乔丹第二次重复了刚刚的动作,接着将右边的眉毛也抬了起来:“你们俩?”

    弗雷德同身边经过的另一个朋友打了个招呼,乔治抱住手臂,嘴角上扬的角度更高了一些:“我们俩。”

    乔丹转过头去,看了看被掩上的教室门,接着问道:“呃,塔奈?”

    “塔奈。”乔治靠在墙壁上,用一种近乎炫耀的音调道。

    “但是……四年级的马尔福?”他的朋友有些迟疑:“昨天下午?侧院?”

    两只红头发整整齐齐的翻了个白眼,弗雷德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你也知道,那是个马尔福。”

    “我要告诉我爸爸!”乔治补充说明。

    乔丹的上半身微微后仰,他用一种混合着震撼、惊诧和崇敬的目光将自己两个舍友从头至脚打量了一遍,接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左手,朝他们比划出了一个颤颤巍巍的拇指。

    “这个是给塔奈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祝她身体健康。”

    他的两个好朋友大言不惭道:“谢谢,我们会转告她的。”

    *

    门外表演抽象谜语人对话时,塔奈也没闲着。

    她亲爱的的魔药课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此时神色阴沉的坐在椅子里,正微微眯着眼睛,冷酷的看着她。

    塔奈依旧维持着笑容,她先是把手里的笔记递给了他,接着乖巧道:“我把七年级的魔药课程也全都读完啦,教父。”

    “也许这能使您感到非常自豪,波特小姐。”斯内普的声音像是混合着冰碴子:“多令人惊讶,如果您愿意将筹划自己宏图大略的时间稍稍分出十分之一,也许三年前我就能听到这句话了。”

    “恐怕很难。”塔奈看着他,毫不犹豫道:“如果没能得到您毫不吝啬的指点,可能得十年后,我才能自信的说出这句话。”

    斯内普挤做一团的眉心稍稍松弛了一些,来自教女的、真诚的赞美总能奏效,这次也并不例外。

    “说说吧。”他接过笔记,将之随手扔在了讲桌上,慢条斯理道:“不用拿魔药配制作幌子,你又有什么伟大的设想了,救世主女孩?”

    “没有设想。”塔奈清了清嗓子,道:“就只是一点小小的请求,您能暂时先别对阿拉斯托·穆迪下手吗——或者说,别下死手?”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他阴阳怪气道:“哦,你瞧,慈悲的救世主。”

    塔奈往前挪了一小步,她扯了扯神仙教父的袖子,小声道:“他会得到应有的一切惩罚,但至少现在,我得让他活着……至少不能失去基本的行动能力。我不反对您给他下毒,但剂量太大,他过不了几天就会没命。”

    斯内普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无所不知的救世主。”

    “是邓布利多告诉我的,您做的实在太隐蔽了,我什么都没看出来。”塔奈不假思索的卖了队友,在这位先生没什么过激反应的前提下,她又往前蹭了蹭,捏了捏对方的肩膀:“我错了,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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