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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祐不在。

    萧庆宁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点,但慕容雅博没来跟她通气,她便当做不知情,照原计划在军营中让出一条道路,放朝廷负责治丧的礼官进来,她自己则跟皇后与萧氏皇族那些诸侯王汇合一处,双方意外的和谐,并没有丝毫争吵,王延年和崔固安带领一班文臣跟在她们身后,跪拜行礼之后,跟随抬灵柩的队伍缓步向京城进发。

    与此同时,上官妙云和沈玄带着骁骑卫跟在萧庆宁五步之外,而京卫禁军也被左胜带来的卫军取代,慕容雅博和白靖文等人没有站队到文官队伍之中,而是跟在左胜的卫军里,按照他们的计划,进京之后会分散人手,同时向京城另外几座城门出发,放岳芝和裴定方等人的队伍进城,然后完全取代五城兵马司、京卫迎以及皇城禁军等部队,以彻底控制京城内外的防卫。

    而在他们的预想之中,这一切并不会如此顺利,但直到宣和帝的灵柩抬回建极殿,萧景行的灵柩抬回东宫,除了一些小范围的抵抗之外,并没有引起大规模的冲突,到了下午三时,裴定方、岳芝和李良弼派人来报,京城东南西北共计九个城门已经由他们的人控制,取代了五城兵马司,内城之中,沈玄的骁骑卫接替皇城禁军,左胜则分散人手在京城各处布防,实际履行了京卫营的职责。

    要知道,五城兵马司和京卫营、皇城禁军至少有上万部队留在京中,加上京兆府、大理寺这种本就有兵卫的衙门,骁骑卫当中更是不知还有多少赵会的心腹遗留,就算裴纶和沈玄等人再提前劝说也不可能处处周到,现在这些人却像是收到了统一的信号全部偃旗息鼓,这里边若无蹊跷断不可能。

    入夜之后,建极殿灵堂只剩皇室宗亲,原本的金碧辉煌全被白色的丧幡、绦带遮掩,偌大的宫室只剩一片沉闷死寂,以怀庆公主为首的一众公主皇子跪在灵前,萧庆宁亦在其中,她的位置比较靠前,和皇后距离极近,所有的礼节走完之后,夜深人静,灵堂大戏便如期开始了。

    萧庆宁!在大行皇帝皇帝灵前,在皇室宗亲面前,你知不知罪?!

    皇后忽然歇斯底里大喊起来,她这么一喊,以怀庆为公主为首的皇室宗亲以及各州郡来京的诸侯王,甚至后宫妃嫔全都盯着萧庆宁看,全部都站到皇后党一边,独留萧庆宁一人跪在原地,仿佛她们这群人在对萧庆宁进行一场道德审判。

    萧庆宁不为所动,反问道:我本无罪,知什么罪?

    皇后激愤道:好,本宫今日当着皇室宗亲的面,一一与你算你清楚!你身为国朝长公主,与大行皇帝为同胞兄妹,今年二十有四却自恃恩宠迟迟不肯外嫁,致使百官非议,皇族蒙羞,这一桩事你认不认?!

    萧庆宁道:若我终生不嫁,皇族岂非羞到没脸见人?既然这么羞,你们赶紧躲起来别见人。

    皇后怒目圆瞪:你!

    萧庆宁抬头瞪着她,说道:少拿嫁娶之事来压我,我早说过嫁人与否由自己定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多嘴?!

    皇后:长嫂如母,你

    萧庆宁凝肃道:你什么德行也敢跟我母后相提并论?!这些年在后宫做的勾当以为没人知道吗?你问问自己配得上母仪天下四个字?

    她指着皇后身后那群后宫妃嫔,厉声道:要不要我让她们把你这些年做的事桩桩件件抖出来?!

    皇后做贼心虚,气息一窒,闷住了胸口,怀庆见状赶紧上来将扶,帮着皇后向萧庆宁嘶吼道:你还想自己当皇帝,你知不知羞?!

    萧庆宁道:那你说谁当皇帝才不知羞?

    怀安:帝位是我兄长的!

    萧庆宁一声冷笑:他当了皇帝大宁列祖列宗才该蒙羞,他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怀安不服:你这么做对得起父皇吗?他绝不会答应把皇位传给你!

    萧庆宁:我还用得着他答应?萧怀安!

    说到这时,她干脆站起来,俯视皇后、萧怀安以及后边一大片皇室宗亲,扬声道:我正式告诉你们,这皇位就是我的,不服就各自回去点兵,别放在嘴皮上说,要打我随时恭候,我再告诉你们,明年燎人就要正式南侵,你们当中有谁能领兵打仗?谁能驱逐燎人?

    大吼了一声:谁?!

    久久无人作答,萧庆宁平缓了气息,对面的皇后却缓过了气,她开始纵声大笑,笑道:萧庆宁,任你巧舌如簧、千算万算,这皇位也不可能是你的,大宁帝位不可能落到女人手里它是我儿子的!

    这一刻,皇后在萧庆宁面前完成了自我胜利,她觉得自己始终是最后赢家,因为拖到现在,她认为萧庆宁上当了昨日王延年与崔固安把萧庆宁的话带回宫之后,经过商讨,皇后果断以她的名义发了一份登基诏书,加盖凤印,让萧景祐带着三百党羽连夜离京前往淮州,皇后的母族世代盘踞淮州,她的父兄在淮州握有大量兵马,她让萧景祐带着诏书直接去淮州自立为帝,以淮河分界,与萧庆宁实行南北分治!

    这就是为皇后的底气,这也是为什么自始至终没有看到萧景祐的影子,京城防卫也如此轻而易举交给萧庆宁的人换防,皇后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给萧景祐顺利离开京城抵达淮州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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