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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有一段旋转落地动作,和花滑中的四周跳很像,非专业人员很难掌握其精髓,再加上动作难度极大,转完几圈下来很容易因为头晕或者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地。

    “哐当!”

    刚转了三圈,脑袋一昏,安饶直直撞到墙上。

    他揉着额角,对着墙上的大镜子看了眼,额头通红一片,隐隐破了点皮。

    不服输,站起来继续练。

    一遍又一遍,严寒天气里,他的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在不知摔了多少次后,勉强能把四圈转下来了,但是如果要加入美感进去,还得多加练习。

    一个多小时后,安饶停下动作,坐在一边随手拿过矿泉水拧开,打算休息下再练。

    面前的镜子正对练习室大门,他隐隐看到门口好像有道黑影。

    “谁。”安饶警惕地问了句。

    这个点,该不会是小偷吧。

    那道黑影听到声音,明显一愣,随即,随着脚步渐渐逼近,他的形象也清晰起来。

    江照黎?

    看到是熟人,安饶小小松了口气,但一想到是很讨厌的人,不免有多了丝心烦。

    江照黎看起来不像起夜,身上衬衣板正干净,束进长裤里一点褶皱都没有,看来也是拾掇了很久。

    事实上,在宿舍时,他听到对面安饶的房门打开关上后许久再没动静,便睡意全无,索性穿好衣服起床过来看看。

    不要因为自己或许是环境的馈赠而取得了成功就去指责别人没有成功是因为不努力,这个世界冷漠且残酷,不是努力就一定会有结果。

    就像安饶,整个剧组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勤奋的人,但或许先天身体条件不那么灵活,所以在一些极特殊的动作上需要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才行。

    虽然这个动作放到自己身上只需浅练几次就能做到最好。

    “打扰到你了么。”江照黎淡淡问道。

    安饶喝完水拧上盖子:“没有,我从来不会因为空气中多了气压波动就被影响。”

    江照黎:他是在表达,自己和空气没差?

    莫名舒服。

    是XP突然发生了变化?被别人侮辱时只会觉得生气,还是说,安饶对自己来说比较特殊?

    “需要我帮忙么?”江照黎关切问道。

    不忍心看他一遍一遍抓不到重点地练习。

    安饶终于拿正眼看着他:“可以么?”

    甭管对方是什么成分,只要能帮到自己都值得尊敬。

    江照黎一摊手:“乐意效劳。”

    江照黎是舞蹈演员出身,荣获多项国际大奖,对于一些专业动作有自己独到的理解,其实在他讲课时安饶就明显感觉出,这个人虽然性格臭屁,但专业知识方面还是可圈可点,勉强算得上聪明,很会抓重点,逻辑条理清晰,如果不是自己先入为主的印象,应该可以和他发展成良师益友。

    只可惜,人都是不完美的。

    江照黎比安饶高一点点,肩宽腰细,肌rou明显,听说是转行演员后练的。

    他站在安饶身后,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首先我要说明,我的确在门口看了很久,如果你感到不愉快,我向你道歉。”

    “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些了吧。”

    江照黎一挑眉,笑意漫上嘴角:“好吧,我想说,动作衔接不流畅不是你的形体问题,是节奏问题,来,跟着我的口号转。”

    “等一下。”安饶忽然抽回手。

    江照黎诧异看着他走到一旁桌子,拉开抽屉找了许久,找了副白手套戴上,不明觉厉。

    安饶扬扬右手:“不好意思,我老公不太喜欢我和别人肢体接触。”

    ……

    江照黎意味不明的「哈」了声。

    现在就是很嫉妒楚观南,无论哪方面。

    拉着安饶的手带他找节奏时,手中粗糙的棉布质感让江照黎感觉像是在带着只手套转圈。

    蛇形指针绕着表盘转了圈,阵阵指向「四」。

    走廊上渐渐多了些工作人员的脚步声。

    江照黎松开手对安饶道:“你把完整动作做一遍看看。”

    安饶点点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注意事项后,抬手。

    整段动作流畅自然一气呵成,转了四圈后一个脚尖点地稳稳落下,手往外一推,完成了全部动作。

    江照黎轻轻鼓掌:“可以,希望你今天一遍过吧,别再耽误大家的时间。”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也要收拾收拾准备化妆了。

    脚步踏出门口的那一刻,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不卑不亢极其真诚的一句:“谢谢江老师的指点。”

    江照黎猛然抬眼,良久,背对着安饶挥挥手,离开了练习室。

    就在江照黎离开没多久,因为起夜意外看到这一幕且一直躲在暗处偷窥的人得意地暂停录像,保存。

    因为楚观南的要求,他另一边的剧组把他所有的戏份先赶出来,以便他专心参加《西城诀》的拍摄。

    上午,楚观南拍完了最后一场戏,午饭也没吃,开车直接来到西城诀的剧组。

    到达目的地时,剧组刚好结束了上午的工作,正三五成群收拾东西。

    楚观南随手给安饶发短信,见旁边有人,顺便问了句:“看见安饶了么。”

    工作人员想了想:“应该吃饭去了,我见他和青鸢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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