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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霍令殊默念了几遍,这怎么也不像递出来的消息吧。 “令殊啊,我觉得这不一定是什么信息,或许是什么人不小心落在车上的,不如你回去问问你家小姑娘?”尹霖适时提醒道。 “啊!我知道了!是谁给你家小姑娘塞了情书,然后被她不小心掉在车里了!一定是这样!殊姐你信我!”周靖恒的智商间歇性上线。 “情书……”霍令殊神色不明地盯着骰子看了许久,最后将信笺折起来重新塞回信封,放到了原处。 她选择假装自己没看过。 陆希宁惴惴不安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上车发现东西真的落在车上,心才落回原处。看着摆放的样子,令殊jiejie八成没看到。 没看到就好,陆希宁想了一晚上觉得“试探“这一行为太冒险,万一自己演技不到位戳破了那层窗户纸,那什么都结束了。 霍令殊为她做过的事都被她在脑海里细细筛了一遍,发现真的半点看不出异样,都是以jiejie的姿态在守护她,是她想多了,也是她动了妄念。 进一步山穷水尽,退一步海阔天空。无望的事强求干什么,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至于以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以后,自己的以后是多久,既然如此,那就别害人了。 陆希宁偷偷捡起情书想放进口袋,指尖触到信封的时候她发觉不对! 暗地里翻了一下信封边缘,心跳加速,她看过了!陆希宁心想。 因为她将情书放进信封里时是上下页边朝外,但现在变成了折痕朝外,它被人翻过,而这个翻过的人为了不让她发现,又将信封摆出掉了在地姿势…… 她侧目望着正在开车的霍令殊,心情一路跌至谷底。今早之前她才下定决心“退一步海阔天空”,将自己心思深深埋葬在心底,不念不想不害人,但此刻她好不甘心,看到了却装作没看见,就没什么想说的,想问的? 陆希宁觉得,她比此刻绥城的冬天的还要萧索。 驶上干道后,车辆开始变多,车速逐渐慢下来。 回想起这一段时间自己的反复、自哀、欣喜、犹疑等诸多情绪,陆希宁觉得可笑,她会因霍令殊的一个动作,一句话乱了方寸,反之,霍令殊无论遇到什么都是喜怒不形于色。 任凭她风吹雨打,人家自岿然不动。 又一个红绿灯迫使她们停了车,陆希宁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拿出被自己揉成一张纸的情书,展开伸到霍令殊面前,“令殊jiejie,昨天我在学校收到了这个,妍妍说这是情书,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有什么建议吗?” 她以为自己一定会语无伦次,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语气十分淡定,好似问的不是情书,而是“令殊jiejie,你看这只蝴蝶要怎么编?” 霍令殊没想到陆希宁会如此坦白,坦诚得让她措不及防。昨晚她有想过万一陆希宁发现她看过,她该怎么回答,却独独没有想过陆希宁发现了,却问的是“令殊jiejie,我该怎么处理?” 是回答“阿宁,你还小,该以学业为重”,还是回答“若你喜欢,可以试试”? “令殊jiejie?”陆希宁表面冷静,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有多么急迫以及,紧张。紧张到不自觉屏住呼吸,脑海里的一根弦随时可能断掉。 “阿宁,”霍令殊调整了起伏不定的情绪,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依然那么冷静,“你喜欢就好。”希望你做出的决定,都是因为喜欢,而不只是觉得新奇与好玩。 什么叫她喜欢就好?是说她觉得她喜欢送情书的人,并且支持他们在一起? 陆希宁缓缓依靠在椅背上,这也算是试探出了一种结果,脑海里的那根弦没断,却再也奏不成曲调。 她不是伯牙,霍令殊也不是子期,她不必绝弦,因为她们本就不是高山流水觅知音的关系,她想奏的,是《邙风》。 霍令殊一直关注着陆希宁的,她明显感觉到小姑娘不开心了。 自己还是说错了吗?或者应该对她说:“阿宁,我也觉得很好,你可以试试”,她是想听她说这句吗?可是她有私心,她说不出这样的话。 “令殊jiejie,我进去了。”陆希宁推门下车。 “嗯,有什么问题及时告诉我。”霍令殊指了指手镯。 二人心思各异,一个往校门内走,一个驱着车远离学校。 陆希宁从早读开始就神思恍惚,中间老师点她回答问题,她连哪一道题到不知道,石头一样杵在当场。 下课后,老师点了她去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平时学习的时候也要充分保证睡眠,如果实在困了就不要熬夜了,对身体也不好。 “你看你这黑眼圈浓的……” 接受完教育回到教室,邵思妍贴上来关切地问:“阿宁你没事吧,早上就看你不对劲了。” “没事。”说完这两个字,陆希宁重归于沉默。 在她侧后方的位置,有一个人一直看着她,好几次想走过来,但每次都停步不前。 邵思妍逗了陆希宁一天,都没什么效果,“明天周六,难得不要考试,我们出去放松一下?” 陆希宁摇头。 “阿宁,你到底是怎么了嘛?遇到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没准我能帮你呢?”邵思妍急了,这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是为哪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