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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一步踏错,就会跌出梦境。 她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扇硕大的窗台,淡绿色的窗帘束在窗台两侧,明媚的阳光倾洒,照亮了整间客厅。 褐色木地板一路铺开,墙壁漆成了米白色,配上客厅里蓝白两色的沙发与茶几,显得十分清新。 房间里并不空,墙上挂了一些装饰画,窗台边的高几上还放了一只美人瓶,百合花开的正艳。 客厅右边是厨房与餐厅,换了淡绿色的墙漆,配着米白的吊顶。左边是阳台,铁艺围栏圈出了一道小小花园。往前,是两个半掩着门的房间。 站在客厅里,白艳一时竟不知该先往哪里走。 “喜不喜欢?”关上门,穆星走到了她身旁。 “你…”转头看着她,白艳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穆星伸开手,把她搂进怀里。 “舒晚,以后这儿就是咱们的家了。” 第七十三章 白艳埋在穆星的肩头,细微的泪水一点点渗进衬衫里。 感动太多,她理不清该从何处谢起,更讷于言语,只能透过朦胧的泪眼打量着周围。 这是她们的家。 不是长三堂子的绣房,不是破败荒芜的小院,不是藏娇偷情的饭店。 这里有坚固的墙壁,踏实的地板,清新淡雅的装饰…只是站在这里,她便已经能想象到未来的模样。 一定会是同样的隽永,长久,温暖和坚实。 “你怎么,怎么能做到这样…”紧紧搂着穆星,白艳哽咽道。 深知她的感动,穆星故意笑道:“怎么回事,我原是想让你开心,怎么倒哭起来,岂不是成我的罪过了?” 拉着她在沙发边坐下,穆星拿过手帕给白艳擦眼泪。 稍微冷静一些,白艳这才一边打量着客厅一边问:“你之前让宋叔回来,是不是就是来办这件事的?” 穆星点头道:“这处地产原是我之前就看过的,不过之前是与张老板商量分店,勘察的是对面的商铺,顺便也看了看这里,当时便觉得很不错。那日恰好与你说起家的事,我便动了心思。” 看了看周围,她也有些感慨:“宋叔这事办的很不错啊,虽然赶是赶了些,不过原就是成品房,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看看身下的钩花沙发垫,白艳有些诧异:“难道家具装饰也是宋叔选的?没看出来,宋叔还有这份情趣呢。” 穆星大笑:“怎么可能,要是宋叔来选啊,肯定一屋子都得是些个红木啊,楠木的。” 她道:“家具是我让宋叔参照我在穆园的房间选的,还让他委托了我的朋友,就是裁云阁那二位小姐帮忙参考,这沙发垫,想来便是裁云阁出品了。” 说着,她站起身,对白艳伸出手:“来,一起熟悉熟悉咱们的新家。” 她们先往白艳最想要的阳台转了一圈。阳台很宽,当头是两把藤椅和一张玻璃圆桌,旁边放了两架晾衣杆,另一边则砌了一圈小小的花台,已铺好了土。蓬松的土壤里夹杂着零星的幼芽野草,在晚风里微微颤动着。 穆星道:“不知道你想种什么花,我便只让宋叔选了好泥土来,花种咱们可以之后慢慢选。” 在阳台转了两圈,白艳靠在栏杆上,笑道:“应该先把你种下去,结出一树的穆星来。一个穆星去医馆造福社会,一个穆星回穆园陪你父母,剩下一个便留给我。我在阳台上晒衣服,种花,你就坐在这里看书,喝茶…” 穆星哼一声:“做梦,我这么好的人,世上哪里还能有第二个?” “是,是,咱们阿璇最好了。” 看过阳台,两人又往厨房去。 厨房与餐厅连在一起,用的是淡绿米白两色,装修的很清新。但两人只在门口看了看,便退出来了。 白艳摇头:“可惜了,我不会做饭。” 穆星果断地拉着她往外面走:“这里交给做饭阿姨看就够了。” 厨房旁边是卫生间,用的西方的样式,配了热水管,还有浴缸和抽水马桶。客厅后面是书房,是完全参照着穆星的书房设计的。 “嗯?怎么书架已经满了?”白艳有些好奇地打开书架,随手拿出一本书来。但只看了一眼封面,她就惊愕地看向穆星。 穆星只是笑:“打开来看看呀。” 抿住唇,白艳翻开那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杂志。杂志其他页面都很崭新,只有其中的几页有被翻阅过的痕迹。她翻到那一页,当头便是作者的笔名:“笑何人”。 放下手中的这本,白艳又另抽出一本书,同样是熟悉的《奇心妙语》杂志,同样的被翻阅过的痕迹。 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铅字旁,另有一笔肆意潇洒的字迹,细细地标注着自己的读书心得: “此文之女主角,心神哀忧,情思之细腻幽微之处,大有作者自描自伤之意…” “此处写景,春花之绚烂者繁硕,伊独取樱,何谓也?盖因晚樱之青春绝色,奈何囚困园中…” “此段描写与众不同,峭而异癖,是有炫技之意,又自骄矜,稍露用意使人觉察,可爱可怜…” 字字句句都如此贴合心意,一页页看过去,不必费心回忆,便已能记起当初写作时的心意。甚至于当初写出一段得意妙笔时的小小骄傲,也再次涌上心头。 但是…都说文如其人,文章近似于作者心路历程的另一种呈现,被陌生读者阅读,与亲近之人浏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毫无征兆地被翻阅到曾经的文字,难免会让人不由生出一种近乎恼怒的羞涩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