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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是出了什么大事......最近魔修很是猖狂,前不久,不是说魔修又屠戮了一个小宗门吗?”

    正说话间,这时云上宫阙门前已伸出一道云梯,修者可自云梯走下,仿若飘飘空中,此景百看不厌。

    很快,只见崔河、何素、邱萩、方阳等熟悉的修者都已经从云梯上走下,但迟迟却不见顾越的身影。

    当然大部分人也未曾见过顾越,只是听说过他的盛名,正因为如此,众人议论地更起劲了,不会是顾越真这么倒霉,这才第一次历练,就出了什么事情吧?

    而此时,顾越也发现目的地到了,他刚推门,那小道童已恭恭敬敬等候在门外。

    见到顾越,小童子眼神一亮,却仍是有些怯怯地说道:“道长,可不可以让我领你下去?”

    顾越原本想说不用,但想起之前这小童子被小崽崽无缘无故凶了一顿,却还是送礼物给小崽崽,可见这小童子平日实在是太孤独寂寞了吧?

    此时见这小童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顾越实在是有些不好拒绝对方,于是点点头,又随口安慰道:“对了,如果我下次再来,还是你来带路吧。”

    一听这话,那小童子顿时眼中大放异彩,高高兴兴地领着顾越直接从那阁楼迈入云中。

    顾越便跟着小童子身后,走下这无尽云梯,走着走着,顾越一抬头,发现那小童子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众人突然看见,云上宫阙最高处的琼楼玉宇,玄光大放,生出一团七彩云霓,万千光华辉映天际!

    紧接着从最顶端的华盖处延伸出一条灿若锦云,绵若云霞的彩色阶梯一格格垂至殿前。

    一道白衣人影出现在那最高处的阶梯上,他自云霄之上,穿过重重霞光向众人走来。

    他周身云雾缭绕,衣袍随风舒展,气质如明月高悬,容颜是绝世无双。

    这一刻,明宗整座主殿万籁俱寂,竟无一人言语,众人已然失声。

    直到顾越御起一束银辉,如虹似剑,没入天际之后,众人依旧久久不能回神。

    原来他就是顾越!他便是顾越!

    许久之后,才有人此起彼伏地高呼起来:

    “什么,他真的已经是金丹中期了?这才一个多月过去啊!”

    “周师伯刚才说的,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是顾越师兄的话,我觉得是很有可能的。”

    “顾越师兄实在是太出尘了......见到他我才知道什么叫不悔求道心啊......”

    而在这一群人中,一个红衣少年也久久地凝望着天边,和他的红衣比起来,他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

    容扶景刚从无潭中出来,可他的心情和他身上残留的痛楚一样,令他百般难受。

    之前顾越还没有出关的时候,容扶景即便有时会想起顾越,他那些和顾越有关的回忆虽然短暂也是让他开心的,是容扶景每次在无潭受苦的时候,唯一的慰藉。

    容扶景期待着顾越出关的那一天,当看到长大了的自己,不知道顾师兄会说些什么?

    他记得他吗?还记得多年前,那个沉在水中,快要淹死的孩子,是顾越救起了他,教他该如何活着,而常年浸泡在无潭的自己,怎么可能不会水呢?后来,他每天偷偷看着顾越练剑,直到顾越闭关。

    容扶景也曾经想象过很多次,顾越出关之后,他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呢?

    他知道,顾师兄一心向剑,不问凡尘,就像是不可染指的高岭之花,可是容扶景知道顾越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他要是将自己看作是他的责任,就不会放下。

    但这些想象,都基于顾越出关后。

    一年又一年,容扶景等了太久了,直到整整五年后,容扶景才等到顾越出关。

    可这个时候,容扶景却面临了一个从未有过的设想,他连一句话都和顾越说不上了!

    虽然之前的顾越也相当出色,可是也没有到达这种骇人听闻的地步。

    这段时间里,容扶景眼睁睁看着顾越先结出一品金丹,又顿悟巩固根基,紧接着举办了乔迁大会,离开了问剑峰开辟新洞府。原本容扶景还想等从尹离那里问得了顾越的洞府住址后,就上门拜会。

    但容扶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只是去无潭耽搁了那么一小会的功夫,顾越又和明宗十大弟子那些人去了秘境历练了!

    直到一个月后的今天,容扶景才看到顾越回来,可当初顾越出关的时候,容扶景还敢上前,现在,他根本迈不动脚步。

    难道要他在宗门无数人的眼中,跑过去,到那道七彩云梯的下方去找顾越吗!

    在众目睽睽下,容扶景做不到,他爱面子,而且他还是炼气期,根本到不了那个高度啊!

    容扶景咬咬牙,为什么自己这么弱,无论如何,都没法变得更厉害一点?

    不,应该说还要厉害很多才行......

    这种想法,令容扶景更加绝望,因为他永远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明明才浸泡过无潭,但容扶景仍然总觉得心头有一种压抑不住的煞气翻涌。

    甚至此时容扶景生出一个不可告人的想法:

    要是顾越不那么引人注目就好了。

    *

    顾越刚才走下那彩色的阶梯,一开始没有注意,后来看到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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