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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都要听困的姜岁绵此次也不例外,而且... 陈妃为什么会小产?小姑娘慢吞吞打了个哈欠,腮帮子鼓着,不解地问。 雍渊帝垂眸望着她,神色未变半分:被克的。 克?姜岁绵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她摇了摇头,软软道:哪有人能有那个本事,直接把人给克死呢?不然我外祖他们也不用驻守边疆了,直接把敌族首领克死不就好了?陈妃腹中胎儿指定就是谁害的,非要诬到别人脑袋上。 君王攥着书的指尖微颤了下,却转瞬恢复如常,好似什么都未曾变过一般,那厢的小姑娘未有所觉,仍在碎碎念。 更何况陈妃的身孕便是定是真的身孕吗,万一是旁人设局害她,又或许是她自己动手,想要将有心害她之人提前揪出来呢? 总之命理相克这个理由是站不住的,姜岁绵抿着唇,颇有几分胡搅蛮缠之姿:圣上编得不好,下次别再编了。 他这张脸,真的不太适合讲话本子。 图穷匕见的小兔子说完,又往外挪了几分,倚着窗乖乖闭上了眼。 她先避避,等马车停下再睁开好了。 雍渊帝侧眸望着,外头的日色渐渐暗了些,却仍旧留了缕残阳落进了这马车之中,此刻打在人轻颤的睫上,像是存了些细碎金影。 他眉间含着笑意,并没有戳破。 只是等到那轻重交织的呼吸彻底平稳下来时,帝王的身子悄然微侧。 熟悉的冷香气萦绕在鼻翼,陷入梦中的人儿下意识偏过脑袋,蹭了蹭,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睡着。 等她再醒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原驶向尚书府的马车绕了个几圈,终是又绕回了正道上。 而马车中悠悠转醒的小姑娘看着自己枕着的月白色,原还有些迷糊的脑袋顿时清醒了大半,她直起身子,蹭地一下跑到了车帘处,二话不说就往外探出了大半。 马车不远,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恰时落入她耳: 我已和姜姑娘定亲了,婚宴那日若大殿得空,还望殿下务必赏脸。 姜岁绵抬起头,看着跟前两抹相熟的身影,她下意识回过眸,朝车内望了一眼。 第73章 心上人 数个时辰前, 当那辆无端停在姜府门前并拐走了府上小主子的淡墨色马车刚刚驶离,后脚尚书府的大门就又被人叩响了来。 小厮熟稔地打开府门,待看清来人后却不免怔了下:大, 大殿下。 岁岁可在里头?对方挥手免了他的礼,声音中似乎掺杂着些焦急, 又好像... 有几分勉力压制的怒气。 姑, 姑娘...他周身都是冷的, 小厮愣了愣, 方才迎着他难看的面色,艰难道:姑娘她前不久刚出府了,眼下并不在府中。 小厮回话时声音不由往下压了几分,生怕惹着他不快。 大皇子这神色,怎么看着如此叫人害怕呢? 下人寻不到多少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只知对方像是那山野间的狼, 恍若恨不得把什么东西给撕了再一点点侵吞入肚似的。 他不禁抖了抖,才颤着声, 多解释了句:姑娘虽出了府,可老爷夫人却是在的, 小的这就去通报 小厮话音未落,却被人冷声的不必二字给打断了。萧祈往身后的侍从那瞥去一眼, 手抬木箱的侍随们就恭敬地将东西尽数放在了姜府门前。 这是给尚书和夫人的拜礼,你着人抬进去, 本殿就在这外头候着, 不多叨扰了。 萧祈立在檐下, 门前的石狮巍峨, 少年像一根孤傲的青竹, 挺着脊站在那儿, 远望着那方匾额,似在守着什么。 他知现下时机未成,自己不该在此。 可他等不了了。 他想见她。 早在观星监说出立后二字的那刹,萧祈心底苦守的最后一道防线便溘然崩裂。 大皇子明白,自己原本徐徐图之的谋算在那一瞬起已然成了死路。 那人不曾留给他半分余地。 萧祈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紧握成拳,正小心搬着箱笼的小厮骤然闻到了股似有似无的血腥气,淡得恍若是他的错觉一般。 难道我不小心伤着哪了?他小声嘀咕着,低下头,却只看到了手中那个沉甸甸的漆红木箱,上头还刻着同色的徽印。 多宝阁... 下意识辨出那徽印名号的小厮怔了怔,眼睛也给瞪圆了。 难不成便是京城中声名鹊起的那家? 他虽未曾亲眼得见,但也曾听别府的下人闲谈时说过那阁中之物可是能引得京中贵人相互争抢的宝贝,一物可贵逾百金。 那大殿送来的这一箱子... 小厮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不过好歹他也曾见过比这更大的场面,抬箱的手颤了颤,很快便也稳住了,只是... 大殿对他们姑娘,是当真上心啊。他暗自偏过头,觑了眼那挺立在府门下的少年郎君,心中不禁感慨。 萧祈这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暮色西沉,又一次劝说未果的姜大人叹着气,重回府中。 姜淮倒不是心疼什么,只是大皇子万一累晕过去,不还得算在他们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