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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来说,目前唯一的不如意,恐怕还是程晨。 田蓝要回上海了,就在夏末离职后不久。虽然她之前搬了出来和夏末一起住,形成了事实分居。但两个人之间,总有着难以说清的情份在,不能继续是情人,那份感情却沉浸出几分亲情的意味。但那个人反反复复,在她和另一个人之间左右摇摆,一会说要不再来往,说是怕另一个人误会;一会又说她还是想念田蓝。田蓝本来在时间的冲涮下,很多东西都淡了去,但在这样的折腾下,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地斩断了和那个人的最后一丝牵绊。 随着田蓝离开深圳的日子渐近,夏末搬到了程晨那边。这边的房子,等着田蓝离开,就要退掉了。 但是,这两个人对于“在一起”的定义,有着千差万别的差异。 对于程晨来说,从来没有同性相恋的概念,她舍不得夏末,这个“在一起”,不过是维持现状,像两个比好朋友更亲密的存在,生活在一起。 夏末对这个局面感到惆怅。 求之不得,又不能cao之过急,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将大部分精力都投注在工作上。奋发得像不要命一样,天天加班,在公司里拼命干活还不够,还要带回家去继续工作。每一天晚上,两个人,夏末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加班,间或发呆;程晨一个人在客厅里,不知所措地看电视打发时间。 那个“在一起”像是一个魔咒,将两个人都困在其中,巨大的理解差异,需要时间去调适。偏偏两个人都无法正视。 严格来说,夏末其实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只是在程晨很是认真地解释了“在一起”的含义时,怔在原地,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 她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带着淡淡的关心,却并不热切;会抽时间陪着程晨去逛街看电影,甚至是出去短途旅行,但两个人之间,之前那种奇妙的亲密氛围,慢慢地淡了下去。 如果只是好朋友,那就保持好朋友的界限吧。夏末这样对自己说。 程晨心里也明白,单纯作为一个好朋友来说,夏末无疑是做得足够了。只是,她非常之怀念当初那个随性得太洒脱的夏末,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却偏偏总是恶劣地欺负她捉弄她。 夏末心里的难过,她不是不懂,只是无能为力。曾经努力地去向夏末所想的“在一起”这个方向调适尝试,拥抱之后,在心里拼命催眠自己,去尝试,去努力,接受夏末的情意。 但总在最后硬生生地缩了回来。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要疯掉了,夏末也被她折腾得疯掉了。每一次亲近的尝试,都会在夏末的呼吸打在她脸上的瞬间,瞬间退开。 彼此之间都需要时间。如此折磨了三个月之后,两个人终于清醒过来。 两个人磕磕碰碰的合租生活进展到半年,程晨总有一种喘不过来气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平时上班因为有工作分心,尚没有太多的心力去累积起来。 程晨辞职准备换工作,积极征求了夏末的意见。 夏末很是支持,作为一名设计师,程晨有着极佳的天赋,如果一直在那里当一个美编,那只会埋没掉她的才华。 只是,资历尚嫌不够的程晨在离职之后,求职过程却不怎么顺利。在她漫长的求职过程中,夏末一直负担着两个人的生活。细心地安抚着程晨的郁闷,让她要精心来挑选,要切实地选一个更符合自己职业规划的工作。 程晨知道自己相对于这座城市的许多求职者来说,已经足够幸运。没有生活压力,没有经济压力,断断续续地替原来的公司做一些设计单子,同时夏末也会通过自己的关系替她接一些私活。 但程晨还是一天比一天不开心。压抑得太久,终有一天要爆发开来。 那一天夏末通宵加班赶报告,将近凌晨五点才回来,睡到十一点的时候,被程晨吵起来,“夏末,起来啦起来啦,起来做午饭,我饿了!” 夏末不堪其扰,含混其词地从被窝里扔出来一句“你先去买菜吧,让我再睡一会。” 程晨欢天喜地出门采购食材去了。 回来的时候,发现夏末还在睡,丝毫没有起床的迹象,心里就隐生不快。将门关得巨响,扬开嗓门喊了几声夏末,看着夏末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怒气渐渐升了起来。 这累积的怒气,爆发在饭后。 她们惯常的规矩是一人做饭一人洗碗。程晨那天懒洋洋的不想动,撒娇耍赖样样都使出来,使劲游说夏末去洗碗。 夏末丝毫不为所动,义正严词地要求程晨完成份内工作。两人在沙发上打打闹闹,夏末一个收势不住,将程晨压在了沙发上。两个人交叠在一起,距离近得只要一转过脸来,就能完成亲吻的动作。 这可能是一个无意的结果,也有可能是一个蓄意的结局。程晨脑子一热,累积下来的不满与怒气,腾地一下全部点燃。 反映极大地用力推开夏末,“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夏末无辜地眨眨眼,保持被推得倒在沙发上的姿势,懒洋洋不以为意地回答,“意外罢了。”这个完全就是一个意外,但不可否认,刚才那一瞬间,她很有吻上去的欲望。 程晨顺手抄起桌上夏末的水杯,狠狠地掼在地上,“砰”的一声,水溅了一地,水杯也碎了满地。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吻过来,我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