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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张着嘴没叫出声来,循着视线望去,一下就对上了原承邵那双不带丝毫温度的眼睛,那眼眸深处仿佛还带着一抹深紫色的火焰,直烧得他心底发颤。

    原和昶吓得十指不自觉地握紧,力气大到关节都泛白了也没察觉。

    以前家主虽然不搭理他,但眼神从没这么冷过。

    就像,就像在看死人一样。

    原承邵眸底的森寒仿佛淬了冰的刀子一样,直直地刺向他,沉稳如水的嗓音不带一丝感情,说吧。

    说?说什么?

    原和昶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家主这是知道了还是在试他?

    他紧咬紧牙关,为了不在原承邵面前露怯,不惜咬破了口腔,尝到嘴里浓郁的铁锈味,才勉强控制住。

    僵硬的脸色更显得欲盖弥彰了。

    原和昶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诈他,他努力冷静,直到这一刻也不放弃要辩白自己。

    他的沉默彻底耗尽了原承邵最后一丝的耐心。

    他深呼吸压抑着怒火,平静少许后,给陌澜丢去一记眼神,确定对方会意并做好准备后,绷着脸把精神力放开。

    众人还在疑惑陌澜怎么突然打开防护罩,下一刻浑厚的精神力如开闸的洪水,奔腾而出,冲得众人呼吸一滞。

    比他们更惨的是在原承邵刻意针对下的原和昶,无形的压力如山崩海啸般朝他袭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下是想说也没机会说了。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几乎在那一刹就打开了防护罩,但原承邵一个宗师级的能源师,哪怕在他的控制下,仅仅只放出了五成的精神力,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A级能够抵挡的。

    只一个呼吸的时间,原和昶的衣服就彻底被汗水湿透。

    巨大的死亡威胁迅速打破了他的心理防线,他再也挺不住地趴伏在地,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之前那看得原承邵心生怒火的委屈愤怒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动弹不得的死狗模样。

    原承邵收回了所有的力量,最后一丝属于宗师级的精神力消失后,众人才从刚刚那种瞬间进入五十倍重力场的状态中走出来。

    之前被打晕的原和婧也在这期间醒了过来,虽说原承邵的精神力只针对原和昶,但谁让她精神力和体能都是所有人里面最低的。

    别人还算轻松的五十倍重力场对她来说,全身被挤压得跟死过一回也差不了多少。

    好在整个过程也只有短短五秒钟,影响倒是不大。

    防护罩里的苏酥一开始并不知道爸爸要做什么,后面见大家如临大敌的模样,以及变成两摊烂泥旁支兄妹,她就猜出是爸爸释放出了精神力的缘故。

    最开始,眼里只有孙女的原缙见势不妙,想打开防护罩却被陌澜抢先一步,想起蠢儿子刚才叫的人竟然是陌澜而不是他,登时眼刀子不要钱似的甩了过去。

    臭小子,还敢看低你老子!

    不过,陌老狐狸的孙子,的确是不简单!

    细数一遍将帝国众多年轻才俊,原缙发现能比得上陌澜优秀的还真没有,上一个这么厉害的还是他家蠢儿子。

    他瞅着自家优秀的宝贝孙女,再想想这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的青年才俊,再看看堂堂帝国少将,竟然闲到在军校里当什么破指导,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越想越气不过的原缙冷哼一声,在心里骂起了陌元帅这个老狐狸,想惦记他的宝贝,门和窗都没有!

    与此同时,远在帝都星的陌元帅正舒服地靠在椅子里,美滋滋地幻想着孙子给自己带回来个优秀的孙媳妇,自得其乐的时候,煞风景喷嚏就来了。

    一直都只有自己默默承受家主时不时就全力爆发的精神力,苦不堪言的原啸,在看到这么多难兄难弟后,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即便他们受到的压力只有他承受过的一半程度,也阻挡不了他的好心情。

    心情好,办事效率也高。

    这不,都不用家主提醒他就吩咐护卫们将这两摊烂泥扶了起来。

    还贴心地让人给喂了些能量水,以免家主审问,他们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原和昶和原和婧同时被护卫紧扣着肩膀,被迫半仰着头,对上原承邵那张依旧不带一丝温度的脸。

    想说了吗?

    问完,原承邵还特意扭头去看了还好好待在防护罩里的苏酥。

    这明显的动作,大有一副不想说就再来一遍的样子。

    察觉到他的意图,先不说刚醒来,还有些不在状况的原和婧,全程享受一条龙针对服务的原和昶,直接就是浑身纷纷一哆嗦。

    知道到了这地步,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倒不如他先开口,说不定还有机会。

    他余光瞥见原和婧没了主心骨,目光依赖着自己的模样,没有任何的心软。

    反正也不是一个妈生的,注定只能成为他的踏脚石。

    想到这里,原和昶仿佛又有了一些力气,他将早就准备好的话在心里快速过一遍,便说了出来。

    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将过错全部都推到原和婧头上,多余的就推给父亲。

    原和昶招了,陌澜也就收回了外放的精神力。

    他的话让原承邵面色更冷了一些,不过他没有制止,只是眼神意味不明地扫过原和婧。

    他要原和昶说什么,在场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只除了苏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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