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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小傻子 第18节

    对着灯光看楚子栎的手,皮肤黄是黄,但肤质细腻,手感跟她那块上好的羊脂玉手感差不多。

    可他皮肤怎么就黄的这么均匀呢?明明小时候还是个白面馒头,怎么长大后就成了窝窝呢?

    这事她问过安太医,可安太医没说实话。她说她也不清楚,但萧染是一个字都不信。

    楚子栎看着自己窝头一样的手,觉得饿了,抬头跟青衣说,“饿。”

    盛夏刚才说回去要给他弄猪蹄补补呢。

    萧染回神,故意戳他伤口,“太傅不是罚你抄书了吗,等抄完再吃也不迟。”

    肿了的手涂完药后被包了起来,看起来终于像个白面馒头了。

    楚子栎吞了口唾沫,忍住咕噜噜叫的肚子,赌气似的看着面前的《规矩》。

    “好在打的是左手,这要是打在右手上,今天怕是就抄不成书了。”萧染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又补了一刀。

    楚子栎犹豫了一瞬,扁嘴哼唧着,转身可怜巴巴的看着萧染,竟撒娇道:“阿姐”

    萧染手搭在扶手上,掀起眼皮看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对于楚子栎的示弱似乎不为所动。

    “饿。”楚子栎坐在凳子上,不开心的蹬着双腿,“子栎饿。”

    他眼里沁出雾水,一双干净的大眼睛巴巴的看着萧染,委屈的翻出下嘴唇,小声呜呜,“阿姐。”

    青衣看的心都软了。楚子栎皮肤不白,但五官好看,前段时间瘦的脱相看不出来,最近被喂的长了些rou,就能看出他隐藏在肤色欺骗下的五官。

    他这么一撒娇,大眼睛雾蒙蒙的,腮帮子微微鼓起,翻着rou嘟嘟的下嘴唇,看的人心都软了。

    萧染眼里似乎闪过笑意,终于舍得开口问他,“想吃什么?”

    “猪蹄。”楚子栎毫不犹豫,从凳子上站起来,噔噔噔的跑到萧染面前,眼睛弯弯,声音欢快,“想吃两个猪蹄。”

    萧染看着他那只被裹起来的手,说他,“你也不怕腻的慌。”

    楚子栎嘻嘻的笑,烛光映衬下,他看向萧染的眼睛里像是有光。

    青衣心里叹息,此刻的楚子栎看起来真的跟常人无异,没有半分痴傻,若是一直这样多好。

    这个念头刚闪出来就被青衣打散了,他正了正神

    色,心里明白,如若楚子栎不是这幅痴傻模样,他在宫里的处境怕是比现在艰难太多。

    有时候人傻一点,未必不是福气。

    饭菜被直接送来御书房,因为楚子栎不愿意回去,他笑嘻嘻的赖在萧染身旁的椅子上,说的好听,“陪阿姐。”

    可猪蹄一送过来,楚子栎眼里还有什么阿姐,就只剩下吃了。

    他是真饿了,没挨打的右手拿着勺子大口吃饭,被片过的两只猪蹄没一会儿就被他配着米饭吃掉了一只。

    现在萧染都有些怀疑楚子栎挨打的时候是故意伸的左手,右手就留着吃饭呢。

    看他吃的这么香,萧染奏折也看不下去了,索性让人添了副碗筷,跟着吃了点东西,权当宵夜了。

    吃饱后,该抄的书还是要抄的。

    楚子栎整只手握住笔,竖直握着,在纸上画来画去,没一会儿脑袋就跟小鸡啄米一样,在桌面上一点一点的,最后终于抵着书歪在桌面上不动了。

    萧染一开始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直到后来听见他舒缓的呼吸声才抬头。

    御书房里安静无比,只剩下萧染偶尔的翻书声,在这种环境下,楚子栎熟睡的呼吸声就显得格外突兀。

    “可要臣去唤醒他?”青衣低声询问。

    萧染摇摇头,示意青衣找个体壮的内侍把他背回坤宁宫睡觉去。

    青衣怕楚子栎冻着,临走前还给他背上搭了件大氅,而楚子栎睡的香甜,并没有感觉自己被人移动了。

    青衣等做完这些回来的时候,便看见萧染已经从书案后面出来,站在楚子栎趴过的桌子旁,手里正拿着楚子栎抄写过的规矩。

    上面全是歪歪扭扭的线条,青衣凑头看了一眼,瞧见纸上居然有半个较为清隽工整的字,不由惊讶的“咦?”了一声。

    这字虽然只有半个,但瞧着写完的这半边字迹工整,字形小巧,跟周围的线条格格不入。

    前半个字还有些工整,可写到后面像是困极了,线条由粗到细划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痕迹就没了,可能是睡着了。

    萧染不着痕迹的挡住青衣还想再看看的视线,将纸揉成一团,扔在自己的废纸篓里。

    人在困顿之时,精神最为薄弱,也是最真实最懒于伪装的时候。

    萧染眯了眯眼睛,但却没说什么。

    “慈宁宫那边可有什么举动?”萧染顺手拿起桌子摊开的那本《规矩》又回到书案后面。

    听萧染问起,青衣才想起刚才一打岔被忘记的事情,“听说太君后发了一通火,随后派人给李太傅送了套笔墨纸砚,给青庭殿下告了一天的假。”

    青衣问,“咱们可要给子栎殿下告假?”

    萧染眉头一皱,“告什么假,被打了一顿就不去了?怎么那么娇气,传出去旁人又该说朕跟惯儿子似的太惯着他了。”

    萧染边说边将《规矩》在面前摊开,拿出宣纸用镇石压着,开始抄起规矩来。

    青衣:“……”

    青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的看着面前这个言行不一的人。

    晚上吕青庭回去后,还没从碧螺怀里下来,就将被打的右手递给太君后看。

    那白嫩嫩的右手掌被打得发肿,瞧着有半寸高,对着灯光中一照,通亮,好像满肚子装着已成熟的丝的蚕身一样,可心疼死太君后了。

    他不顾身份将李太傅祖祖辈辈都啐骂了一遍,搂着吕青庭一遍遍的喊,“可疼死我的乖乖了。”

    “老不死的迂腐东西,对着个孩子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感情她是没有亲孙子,心是石头做的都不知道疼?”

    太君后捧着吕青庭的手左看右看,疼的恨不得这戒尺打在自己身上。

    吕青庭哭的声音沙哑,摇头直说,“皇爷爷,乖乖不想去太学了,李太傅还罚我抄《规矩》,我抄不完明天还得打我,我不想挨打。”

    说着就又哭了出来。

    “不去!咱明天说什么都不去!”太君后腰背挺直,“若不是先人的规矩在那儿,我非得把她孙子拽过来打一顿才行。”

    话虽这么说,可等差人去跟李太傅告假的时候,太君后还是让人拿着一套文房四宝过去的。

    吕青庭怕明天太君后会反悔,不看到他着人去告假就哭着不肯吃饭,太君后没法子,这才大晚上的让人去太傅家里告假。

    吕青庭手上的疼劲都过去了,吃饭的时候全是雀儿在喂。

    太君后派去请安太医的内侍,都等吕青庭吃完饭了才回来。

    碧螺皱眉询问,“怎么回事去了那么久?”

    那内侍也是一脸为难,“太君后指明要请医术最好的安太医,可奴才过去的时候就听人说安太医一早就被皇上叫去了御书房。

    奴才等到现在也没见人回来,奴才想她莫不是在御书房住了,可奴才也不敢去问皇上要人,奴才没办法,这才带了别的太医过来。”

    太君后将话听的一清二楚,气的咬牙,“

    皇帝撇下亲侄子不疼,却疼那个傻子,这像个什么话?”

    吕青庭不高兴的沉着小脸,告状道:“乖乖今天挨打也都怪那个傻子,要是没有他就好了。”

    太君后搂着吕青庭,意味深长的说道:“乖乖莫急,等你皇姑姑娶了夫郎,等你小叔叔进宫,到时候她眼里哪还有这个傻子。”

    吕家打算送吕墨进宫呢,到时候楚子栎说什么都得从坤宁宫里滚出去。

    吕青庭有些开心,可转念一想小脸又皱巴起来,“皇姑姑要是不愿意把他撵出去呢?”

    太君后笑了,胸有成竹的说:“她肯定会愿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墨叔叔长的多好看。”

    这女人啊,说到底还是会喜欢长的好看的男人。只要碰过一次,就还想着碰第二次。

    太君后对于吕墨的长相很有自信。

    第23章 替萧染卜一卦

    楚子栎第二天早上爬起来的时候, 已经忘记自己被罚抄写的事情, 还是盛夏在旁提醒才想起来, 顿时脸皱成一团,目光不忍的看着完好的右。

    装傻充愣要挨打, 聪明伶俐得丧命。

    横在他面前的这两条路,哪一路都不好走。

    楚子栎伸直双腿靠着椅背仰头看向房梁, 欲哭无泪的思考人生的重大选择。

    盛夏笑嘻嘻的站在他面前,眉眼弯弯,将藏在身后的一摞纸拿到他眼前,“殿下莫愁, 看, 你不用抄了。”

    楚子栎瞬间坐直腰背,眼睛直直的看着盛夏里的那叠纸,惊喜的直眨巴眼睛。

    “陛下说她着人给您抄完了, 天刚亮的时候送来的。”盛夏可开心了, 低头翻看着纸上的字, 他对书法丝毫不懂, 可光看这字迹也觉得好看。

    盛夏装模作样的点评道:“字写的真好看,不知道陛下是找谁写的,莫不是青衣大人?”

    暮春也凑过来看了一眼, 随即惊的嘴巴微张, 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诧异的看向楚子栎。

    这迹,瞧着像是个女人的, 莫不是……

    暮春不敢再想,而是小心翼翼的将纸从盛夏里拿过来,“你仔细着点,别把纸撕烂了。”

    暮春将里摆放整齐的一摞纸递给楚子栎,语气肯定,“殿下拿着它定能在李太傅那儿交差。”

    楚子栎刚才从暮春的表情也猜到了这《规矩》是谁抄的,只是心里不太敢确认。

    如今看着里这纸上力劲挺龙飞凤舞的字迹,楚子栎还是惊讶了一下。

    不用去猜也知道,除了身居皇位的萧染,这宫里没第二个人能写出这种扫千军的字。

    楚子栎的心窝像是被人用指不轻不重的戳了一下似的。

    青衣昨天明明说她公务繁忙,他昨天过去也着实看到萧染正伏案批阅奏折,这么忙的人,竟抽出时间来给他抄这没用的规矩。

    说实话,楚子栎还挺感动的。

    去太学的路上,楚子栎格外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仆人还没到学堂呢,就见前面路上有人等在了那里。

    房宴单背在身后,因等着的人没来,无聊之际目光瞭望远处。

    她长相清秀,容貌并不艳丽逼人,加之身上的书生气,瞧着就是副儒雅气质,但因其面无表情,独身而立,身上又透着股疏离感。

    盛夏抬戳暮春,提醒他去看房宴。暮春以为他相了此人,正要提醒他认清现实的时候,就听盛夏小声说:“她是不是在模仿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