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幼稚 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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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抢嫂子?贺警官不是跟他们小喻那啥吗?什么意思啊? 江天宇得逞的笑意愈深。 “看来你的同事们还不知道啊。前不久你们贺警官的亲哥订婚,结果订婚宴当天,他当着所有客人的面说看上自己嫂子了,好家伙,他亲哥的婚事就这么黄了。” “……” 没人说话,质疑目光中又带着震惊,就算心底不相信,却还是被这盆狗血给吓到了。 江天宇还嫌事儿不够大,更是扬了扬脖子冲往这边投过来好奇眼神的客人们说:“某些警察表面上装得多正经,好像多根正苗红似的,背地却里给亲哥戴绿帽子跟嫂子搞在一起,一对jian夫yin妇真是牛逼啊。” jian夫yin妇的形容实在让人不适,喻幼知浑身一颤。 她看不得江天宇找贺明涔的茬,而且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一开始就打算要开口跟这江天宇争辩,只是小少爷一直拦在她面前,无声做了她和江天宇之间的屏障。 如果说刚刚的话还没能让贺明涔动怒,那么江天宇的这句话就结结实实碰到了他的红线。 “你他妈有本事再说一遍。” 贺明涔表情阴沉,上前两步直接攥住江天宇的衣领。 他一贯冷漠散漫,一旦动起怒来就格外可怖,江天宇看着他,瞳孔本能地害怕微缩,贺明涔个子高又有身手,真打起来,他根本就不是贺明涔的对手。 江天宇虽然下意识害怕了,但语气仍旧嚣张:“动手啊,有本事你就动,警察打人,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黎队厉声:“明涔!”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上去拦着,贺明涔最终还是忍下了没动手。 喻幼知咬唇,脱口而出:“跟他哥订婚的那个人是——” 话没说话,突然有个力气猛地抓上她的胳膊,她止了话,侧头看他。 贺明涔明显已经从盛怒中冷静下来,冲她摇头。 喻幼知气不过,挣了两下,然而他依旧执拗地拽着她,用眼神警告她不许她说。 她闭眼,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冷冷开口:“江天宇,在讽刺别人的品行之前,能不能先拿镜子照照自己?” 江天宇那嚣张的眼神还未来得及收回:“什么?” “你上头有个哥哥,他什么都比你强,你爸爸更器重你哥哥,你气不过,明面上却又不能跟你哥作对,背地里常常调戏你嫂子,还找女明星送到你哥床上,只可惜就算你把你哥的家庭弄得一团乱,你这个扶不起的阿斗还是不被你爸爸重用,只能守着自己的那家小夜总会。” 江富地产在栌城发展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被人盯上,即使江董事做事滴水不漏,也架不住有人把一封封的匿名信往反贪局送,公事举报不成,就事无巨细地将江家的那些丑闻抖露。 反贪局只管贪污不管家事,但不影响他们像看连续剧似的欣赏江家的这部豪门狗血剧。 这种私事被人当众说出来,江天宇脸上彻底挂不住了。 他面如菜色,脸上一阵黑一阵红,气不过扬手就要教训面前这个把他的丑事都抖露出来的女人。 喻幼知非但不怵,反而还扬了扬脸,语气平静而强势道:“有本事你就打,殴打公职人员,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她牙尖嘴利,把刚刚江天宇用来刺激贺明涔的话尽数还给了他。 这场闹剧就这么因为江天宇的搬起石头自砸脚的行为而草草收场。 一群人走后,江天宇伫在原地,浑身颤抖,一肚子气没地方发,只能怒而斥责起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他妈看什么看!” 江天宇在座位上坐下,朝卡座里面的方向狠狠瞪过去一眼。 “毛总这哑巴当得好,默默看了一出好戏。” 他们这桌的光线很暗,灯光直射不到,等江天宇跟人搭话,不知情的人才猛地意识到原来这桌还坐了个人。 江天宇嘴上客气地叫他毛总,心里却骂了好几句死毛子。 毛子留着个板寸,个头不高,做了几年牢出来人也瘦了些,五官其实还算标志,就是眼神太过阴鸷,看着阴森森的不像好人。 “不然呢?帮江二少一块儿打嘴仗?贺明涔害得你在整个栌城的富二代圈子丢尽了脸,结果你就这么几句?而且还被刚刚那小姑娘给怼了回去,”毛子淡淡一笑,挑眉看人,“江二少,够怂的啊。” “我怂?”江天宇没好气地说,“那毛总你说怎么才算不怂,做了他?他贺明涔什么背景你不会不知道吧?当初你没动手,他家里人施压都把你弄进去做了几年牢,我说毛总,你不会还想进去踩缝纫机呢?” 毛子眼神顿时一冷。 江天宇抿了抿唇,低了声说:“开玩笑。” 毛子没跟他计较,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杯子里的冰块撞击叮当作响,发出悦耳的声音,和他阴森的嗓音形成渗人的对比。 他幽幽地问:“既然贺家小少爷的左手已经废了,那你觉得他的右手值多少钱?又或者他的命值多少钱?” 江天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你不是真的还想进去踩……体验生活吧?” 毛子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我弟兄跟我说了,最近总有条子偷偷跟着他们,而且前不久市里还来了一辆丰田考斯特。” “考斯特怎么了?”江天宇说,“毛总什么时候还关心起这些当官的来了?” “跟我有关我能不关心吗?你猜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 毛子指了指自己,语气轻巧:“除毒瘤咯,我这种毒瘤。” 江天宇的神色一下子变了。 要是毛子真的被除,那他爸、还有他,跟毛子有牵扯的人岂不是都要…… 他正惊恐地沉思着,毛子突然又问他:“问你呢江二少,贺小少爷能值多少钱?” 江天宇正想着要不要去国外躲一躲,随口敷衍道:“不知道。” 毛子也不生气,只是咬着酒杯自顾自说道:“警察的命应该比检察官的命值钱点儿吧?更何况他还姓贺。” 江天宇回过神来,皱眉问:“你这是要连刚刚那女的一块儿做了?” 毛子却疑惑地眨了眨眼:“嗯?刚刚那小姑娘也是检察官啊?” “知道我们家这么细的私事,除了他检察院还能有哪儿,天天收举报信能不知道吗?”江天宇翻了个白眼,不解问他,“你说的不是她那是谁?” 毛子没回答,反倒笑着说:“那小姑娘我看着也挺厉害的,要不买一送一算了?” 果然是手上有人命的疯子,完全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真以为现在还是古惑仔时代呢。 江天宇暗骂了声。 - 聚餐就因为这么一出闹剧草草结束。 其他人神色各异地先行离开,但黎队还在。 “都是相处了这么久的兄弟,他们不会轻易相信的,”黎队抓着贺明涔的肩膀说,“还有刚跟江天宇坐一桌的是毛子,他一直没做声我也就当没看到。” 贺明涔显然也注意到了,所以没那么惊讶,只嗯了声。 那毛子就跟鬼魂似的坐在暗处,用一双阴森至极的眼睛盯着他。 等黎队也走了,就剩下喻幼知。 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听他抢先了一步说:“江天宇这人没什么底线,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丑事说出来,不是什么好事儿。” 喻幼知没料到他开口第一句居然是这个,内心一酸,反问:“那你呢?你被当众那么说,难道我要装哑巴吗?” 贺明涔语气平静:“我是警察,但凡我不是,他早被我揍得妈都不认了。” 喻幼知当然知道,他是警察,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约束,不能随心所欲,更加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小少爷从前是那么的有棱有角,别说被人当众下脸子,哪里受得了一点委屈。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当警察?”喻幼知语气低了,“就算当年回国,你也有很多选择,我不信没有比当警察更好的。” 贺明涔没有回答她的话,却突然笑了起来:“我当警察你心疼了?” 喻幼知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咬了咬唇,问他:“刚刚为什么阻止我告诉他们订婚的真相?” 这次贺明涔答了:“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如果说他们不知道订婚宴上发生的事,那是没必要,可是他们刚刚已经知道了,不解释清楚,难道你要一直顶着那个罪名过日子?” “别人的看法对我来说无关紧要,”贺明涔说,“如果被人误会就天塌了,那这个世上有多少人都活不下去。” 喻幼知又问:“那又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的事?” 贺明涔张了张唇,她却先一步替他回答:“你还在介意对吗?介意我跟贺明澜订婚的事。” 所以才不愿意告诉同事们。 虽然他们和好了,这些日子也在尽力地找回当初的感觉,也找回了不少。 但只要一涉及与贺明澜有关的事,他心里始终还有个疙瘩,那是她一手系上的。 贺明涔略怔,没否认,微微侧过了头去。 气氛陷入沉默,话题也仿佛走进了死胡同。 数年前在英国的公寓里,那种两个人对望,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却又无力的感觉又好像重新回来了。 明明上一秒还那么好,可下一秒就会因为心里的隔阂又突然酸涩起来。 原来分手后又重新选择在一起真的没那么容易,有好多年错失的时光要补,既要规避从前的问题避免重蹈覆辙,又要克服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恢复如初。 再继续谈下去恐怕会崩,两人及时终止了这个话题。 贺明涔的手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完全能够开车。 他先送喻幼知回了家,然后在她下车之前,语气很轻地说:“我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嗯,那车子还给你,我就不送你上下班了。”喻幼知说。 他说:“……我可以送你。” 喻幼知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不用了,我还是坐地铁吧,你每天来回开太不方便了。” 回了家后的喻幼知后知后觉地想。 至少在处理吵架这一方面,他们都比当年成熟了很多,没有再为了一时的赌气而继续任由矛盾发酵下去。 - 荒唐的周末过去,原以为偶遇江天宇的事就随着周末的结束而结束了,然而却并没有。 起先是栌城公安的官号下面有网友问:「听说你们这里有警察破坏别人家庭当第三者?是真的吗?」 负责运营官号的民警发现后立刻删掉了这条评论,可是问的人越来越多,根本删不过来。 于是只能往上追根溯源,发现是来源于一条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