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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辛灼喝了一口酒,“想知道就去问他们,我从小跟着爷爷长大,有时候一年都跟他们见不到一面。” “对不起。” “你跟我道什么歉。” “你很讨厌我吧?我知道的。” “我讨厌你不是因为他们顾着找你顾不上我,是你被找回来之后对他们……啧。” “我知道,我太懦弱了,要是……”辛渐冉看向施怀熹,“要是我像你一样该多好,那我们一家肯定不会是今天是这个样子,明明是一样的经历,我却这么没出息,只会让人担心……” “我要生气了。”施怀熹打断他。 辛渐冉无措,“对不起……我……我不该拿我们比较……” “你是不该这么否定自己。” “呃……”他眼前,小小的布偶看向他,“你不是没有试着去面对过,哪怕经历着这些可怕的事情,你也没有放弃过学业,能好好地养活自己,现在也在学习保护自己的能力。 辛渐冉嗫喏着说不出话,施怀熹继续说,“我们的经历当然不一样,非要说的话,那只能说我比你幸运。别轻易否定自己,换作我是你,我也不一定会做得比你好,你已经在前进了,不用去想之前的事情,非要怪的话,那肯定要怪把你偷走的那个人,他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怎么都怪不到你自己身上,知道了吗?” “呃……”辛渐冉长处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笑意,“知道啦,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把我从暗淡的生活里拉了出来,谢谢你把我引向回家的路,谢谢你救了今天那个孩子。 像又救了我一次。 施怀熹拍了拍他,抱起啤酒罐,往前一举,“一切都会越来越好,敬明天!” 辛渐冉把自己的啤酒罐放过去,施怀熹看向辛灼,“快来。” 辛灼一手勾着秋千,一手懒洋洋地递过来,他看向辛渐冉,“我现在不太讨厌你了。” 辛渐冉回他,“我再接再厉。” 把这个「太」字努力掉。 三个啤酒罐碰在一起。 比晚风还沁凉。 各自回房的时候,施怀熹拍了拍辛渐冉,“今晚要我去你那儿睡吗?” 辛渐冉握住他的手,“不用了,晚安。” “晚安。” 辛渐冉关上门,听着喜欢的音乐泡了个很舒服的澡,沐浴露也是mama买的,是很清新的柠檬味,洗发水却是桃子味的,有点甜,但是不讨厌,辛渐冉吹干头发,窝进被子里,空调小小声地运行着,他看了会儿书,困意渐渐上来,于是就熄了台灯,规规矩矩地平躺着睡着了。 他睡得很熟。 另一个卧室里,辛灼刚刚洗完澡,就看见施怀熹正坐在他自己的小沙发上玩游戏,见他出来了,布偶的手挥了挥,“辛灼,我刚刚被啤酒打湿了,你把我洗一洗吧。” 辛灼走过去拎起他,闻到了一股啤酒的味道,施怀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块儿湿了,你再帮我移一下魂……等等,你撕个小纸人出来,我自己试一试。” 辛灼便默默给他撕了起来,施怀熹有些奇怪,“你今天怎么不说报酬了?” “很想欠我?那报……” “别,”施怀熹靠着他的手,“当我什么都没问。” 辛灼哼笑一声,把撕好的小纸人放过去,“喏。” 施怀熹举手「掐」诀,当然圆手是掐不出什么诀的,辛灼只看着他的手扭来扭去,步伐倒是很认真在走,两只脚很努力地踩着,吧唧一声,小布偶往后倒下,小纸人则精神地站起来,“看,我做到了。” 辛灼很捧场地鼓了鼓掌,又听着他说,“我之后就学一学怎么撕纸人,就不用老是麻烦你了。” 辛灼先是下意识想了一下他撕纸人的场景,转而又想到,他会撕纸人了,之后是不是还要自己去洗自己,自己晒自己? 那他要干什么? 这个奇怪又突兀的想法油然而生,辛灼还没有细究就顺着想法回答,“这个等你能离魂之后再说吧,用这个身体撕太困难。” 施怀熹唔了一声,“也有道理。” 辛灼把小布偶拿起来,他看着试图玩手机的小纸人,问:“你是老师还是心理医生?” “什么,都不是,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很会安慰人。” 施怀熹把自己摊平在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是有感而发,而且我跟辛渐冉的经历相似,他心里想什么我大概知道。” “那我呢,我心里想什么你知道吗?” 施怀熹看向他,很轻地回答他,“我大概也知道。” 辛灼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安慰我?” 他说完就有后悔了,手拉着窗帘想关上,却听到一声笑。 很轻,很温柔的笑,说出来的话也像是柔软的水波,“我在等你需要我安慰的时候啊。” 辛灼唰一下拉上窗帘。 之后怎么睡着的他已经想不起来了,脑子里思迅纷乱。 施怀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过去是什么样的?他有朋友吗?生活得开心吗?是什么样子? 又是……因为什么死去的?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游所梦,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一个青年,隔着一层纱,影影绰绰,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