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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张开手臂接住倒下的肖竹鹤,把她平放到地上,手上接着他已经很熟悉的道印,随着快速而静默的布印,他身上浅淡的金光光芒越来越盛,把肖竹鹤也笼罩进去,接着他看向辛灼,“把阴差叫过来。” 辛灼脸色阴沉得惊人,他看着施怀熹明显变透明了的魂魄,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咬牙掰断了牌子,辛渐冉也紧紧盯着施怀熹,表情跟辛灼如出一辙。 相熟的两个阴差很快出现,刚想打招呼就对上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辛灼指了指肖竹鹤,“能收吗?” “肖竹鹤!这也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魂啊……能收能收,”阴差用勾魂索勾住肖竹鹤,后者的魂魄明显更加凝实了,“幸好你们先把她的魂固住了,不然我们来了也没用,就是你看起来不太好。” 他后面这句话是对施怀熹说的,后者扬了扬唇,“确实不是很好,你们快把她带走吧,她这样会影响下一世吗?” “放心放心,在酆都好好养着就行了,你这样的情况要尽快回到rou身啊。” 施怀熹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快走吧。” 阴差于是勾着肖竹鹤的魂魄离开了,施怀熹这个时候才站起身,他头晕得厉害,脚步不稳地往后倒去就被辛灼抵住,后者的声音又低又急,“我先带你回去。” 施怀熹还没来得及回答,病房门被打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着急地走了进来,看了看明显发生变化的心电图,还没有出声眼泪就流了出来,她伸手就要按急救铃,施怀熹赶紧拦了一下,“我们要尽快带走时溪。” 肖竹鹤已经离开了,为了保护好时溪的身体,越早把他带走越好。 辛灼深呼吸一口气,一手揽着施怀熹,另一手甩出一张符,他注视着看到了他们的女人,“想救你儿子就安静下来,听我说。” 施怀熹渐渐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耳边一片嗡鸣,觉得轻飘飘的,像是一片坠落的云。 辛灼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等说服好时溪的mama之后他又看向辛渐冉,“我要带施怀熹回去,你一个人护送他们去观里,能做到吗?” 辛渐冉看着已经半昏迷的施怀熹,连连点头,“我可以,你快带他回去。” 辛灼把所有的符箓交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交给你了。” 他说着打横抱起施怀熹,直接穿墙而出。 辛渐冉则看向时溪的mama,神情沉稳,“阿姨,这件事情不能惊动太多人……” “施怀熹,别睡!” 施怀熹环住辛灼的脖子,他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声音困顿还要半开玩笑,“没睡,你颠成这样也睡不着啊。” “跟我说话,施怀熹。” “跟你说着呢,”施怀熹也知道不能睡着,强撑着精神,“等这件事情解决完,我们一起玩一下那个恐怖游戏吧?” “你不要玩到一半捂眼睛就行。” “我才不会,”施怀熹咕哝着,“我让你给我捂,要完蛋一起完蛋。” 辛灼把他抱得更紧,明明不是瘦弱的体型,但是抱在怀里却小小一团,身体数据也像是量身打造一起,严丝合缝地跟他嵌在一起,他的心在不断下坠,声音依旧无波,“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不能有更多了,”施怀熹意识越来越飘忽,“还有,下次你不能再随随便便……随随便便破我滑雪游戏的记录了,这是我玩得最厉害的游戏了,知不知道为了超过你我多辛苦啊……” “现在知道了,下次要早点跟我说。” “这种事情是靠自觉的……” “我努力自觉,还有什么想玩的游戏?” 辛灼跟他一路都说着话,把速度提到了极限,穿进熟悉的卧室他才松了一口气,在飘窗上坐下,单手抱着施怀熹,另一只手捻符掐诀,怀里的魂魄渐渐变成一小团带着浅淡金色的光,晃晃悠悠地飘进小布偶的身体里,他这时候才说:“施怀熹,可以睡了。” 躺在床上的小布偶努力抬了抬手,用困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跟他说了一声,“晚安,辛灼。” 辛灼轻轻拂过他的脸。 他打坐调息了一段时间,才还魂进入自己的身体,饶是这样,站起身的时候还是有些腿脚发软,手臂上也裂开细小的伤痕,流出殷红的血,辛灼草草收拾了一下,把指尖血跟朱砂混合在一起,绘成固魂的符箓。 他燃香念咒,用符箓把小布偶裹住,看到小布偶身上若隐若现的光芒渐渐沉下去才彻底放下心,把他小心地放进了口袋里,又背起辛渐冉的身体,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他要尽快赶到若虚观。 施怀熹只觉得这一觉好像睡了很久一样,他久违地感觉到了暖意,像是在寒冷的冬天窝在暖乎乎的被窝里,不自觉就越睡越沉,越睡越舒服,想一直睡下去。 不过他的生活可不只有睡觉,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于是他在觉得睡够了的时候努力地离开了被窝。 他醒了。 入眼是木质的栏杆,栏杆之间掩映着碧绿的草地和树木,这个场景很眼熟,他目光放远,看到了不远处的山谷。 这里是辛灼的小木屋。 他被捏了捏并不存在的脖子,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醒了。” 他回过头,眼前的人垂眸看着他,目光专注而柔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