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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暗深吸了口气,尽量保持语气平衡:“回齐王,在下已向少君告了假,今日有事要做。” “躲着我?”索致远笑着一语道破,又朝她靠近了些,几乎在她耳畔说道,“你看,你跟着湛容也不过是个辛苦奔波的侍卫,不如从了我,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又追着她僵硬躲避的头续道,“其实你躲我也没用,难道你以为你们少君殿下会拒绝我向他要一个女人么,恩?”说着,手已经在背后触到了不该碰触的位置。 晏沧云眸光一凛。 “嘶——”索致远猛地收回手,倒吸了一口气。 身边随侍连忙涌了上来。 晏沧云冷眼看着他手指上被自己趁着假装尴尬摸头发藏在手里的一枚小簪扎出的血,不由扬了扬唇角,然后假模假式地道:“哎呀,齐王是否是昨夜酒喝多了所以手指头也不灵活了?来人,你们赶紧送王爷进宫找御医啊!”又拱手道,“不妨碍王爷寻医,沧云这就告辞了。”言罢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飞快地就溜了。 索致远咬牙半眯着眼狠狠盯着她的背影,一怒拂袖而去。 但晏沧云没有想到,她以为不过是小惩大诫也是助自己摆脱困境的这一滴血,竟然会成为了日后她灾难的根源。 而这一点,直到她被关在智月国齐王府的地牢时,才终于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时光深几许 阴暗潮湿的空间,散发着阵阵发霉的气味,眼前火光昏暗地映照出墙上的影子,黑色的,仿佛从地狱走来的狰狞的影子。 晏沧云已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试图努力睁开眼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但在此之前,每一回她稍微有点醒觉的意识,便会立刻被人灌下麻药一样的东西,让她昏昏沉沉感觉到自己被马车载着正朝着什么地方远行,却又无力清醒。 昏睡中有人给她喂粥,她总是会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吃饭,因为那样她才有力气在醒来后逃离。 面前站着的,是正斜着嘴角,眸中阴鸷看着她的索致远。 原来是他。晏沧云咬了咬牙,是怎么落到这家伙手里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明明那天在街上扎了他之后,不知是因为傅烟雨的庇护,还是他本人对她丧失了兴趣,竟然不再纠缠,甚至连正眼也不再看她。 她那时觉得简直松了一口气。 但后来怎么……哦,是了,花朝之礼的那天早上。 “啧啧啧,”索致远笑看着手中烧红的烙铁,摇头,“看看你这模样,真是可怜的——”烙铁乍然落在了她的肩胛处。 晏沧云咬着牙痛哼出声,额头上瞬间溢出了汗水,脸色也变得有些发白。 “贱丨人。”索致远冷冷地看着她,“竟然敢伤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天仙?若不是因为你是湛容身边的人,又见你有几分姿色,真以为我会对你下心思?” 晏沧云默默地沉重地呼吸着,然后抬眸看向他,声音有些沙哑:“绿萝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索致远蓦地笑了,伸手捏住她的下颔:“原来你还这样蠢啊。那傅烟雨成天把你带在身边,若不是花朝之礼那日她心思才花在了自己的事情上,我又如何在离开前夕使这细作之计。” 脑中骤然一道雷电劈下。晏沧云只觉瞬间全身犹如被油锅炸过,疼痛清晰,令她颤抖不已,却仍咬着牙狠狠盯着他:“我不会信你。” “那便让她自己来说咯。”索致远笑得不以为然,伸手向身旁一勾,一边看着她笑,“她可比你识时务多了。跟着我,至少还有富贵可享,跟着你也不过只能做一辈子侍女。” 已是一身异族打扮,穿着锦绣绸缎的绿萝垂眸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进来,被索致远一把捞入了怀里。 “来,宝贝儿,和你家云jiejie好好说说话。”他说着,在她发鬓间深深嗅着亲了一口,“我在房里等你。” 晏沧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角骤然落下泪来,但她却仍看着绿萝,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云姐。”却是绿萝先开了口,昏暗的火光中,她细柔的声音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晏沧云看不见她的表情。 “对不起。”然后,她如是说。 晏沧云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强作坚强的声音里却含着一丝颤抖。 “为什么?”绿萝似乎有些讶异,抬眸,“我以为你明白我为什么。” “我明白?”晏沧云有些想笑,“我怎么会明白我从小一直当妹子的你为什么会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我陪你去东山寺庙求神?我怎么会明白为什么你为了骗我竟然连一直对你真心真意的宋祁也可以一并算计?我怎么会明白你看起来柔柔弱弱心肠却这么歹毒?!”她说完,又叹笑道,“我以为你不过是怯懦了些,原来你只是自私罢了。” “我自私。”绿萝仿佛听到了什么令她诧异的话,笑了笑,“为什么我不能为自己自私一回呢?难道我就应该一辈子做丫鬟吗?明明你才是外人,明明你才是没有人要的孤儿,为什么你一来寨子里就可以被老当家收为义女,大当家和二当家对你也真如亲兄妹一般,你做了三当家,我们便什么都要听你的。你抢走了一个湛容那你便好好跟着他啊!为什么又要同君意扬纠缠不清?!难道他们就都该是你的么?我除了身份不够高贵,哪里不如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