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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微雪一怔,想说什么,却刚刚说了个“我”字便无言为继,她眸中神色越发混乱。 他看着她,微微笑道:“想明白这个答案,你就会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 顾凤鸣在祠堂里不知不觉待到了后半夜,一直到管家推门而入,小心唤了他一声。 “老爷,外面来了位客人,说要见您。” 客人?谁会深更半夜来拜访?顾凤鸣皱了眉,转头说道:“是什么人?” “他戴着风帽,看不清容貌,只知道是个长者。”管家道,“他让我把这张字条给您。” 顾凤鸣狐疑地从他手上接过纸条,打开,灯影下,纸条上三个骨架飘逸的字随即映入了眼中。 ——顾闻鹤。 顾凤鸣倏地一愣,旋即脸色突变,疾步走了出去。 大门外,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顾凤鸣深吸了一口气,初冬的夜风凉得有些沁骨,他只觉心底一阵微颤。 顾凤鸣走上前,忖了忖,将将略有犹疑地抬起手准备施礼,对方便转过身,摘下了罩在头上的风帽。 “你是……”他有些不大确信地盯着对方的脸,“三叔?!” 鹤发白须的老人淡淡看着他:“不用这么客气,我担不起。” 顾凤鸣一愣,连忙拱手施了个礼,说道:“三叔,您终于回来了。父亲临终前曾经说过,他和爷爷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等到你回来……” “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叙旧的。”顾闻鹤凉声打断了他,“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你给紫菀和微雪算过的命格是什么?” 顾凤鸣有些愕然地看着他,似乎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此刻在和他谈的确然是自己的女儿。 “菀儿她……命中本该是大富大贵,夫君亦是人中龙凤。”他说这句话时,仍是有些难掩沙哑嗓音中的悲伤,停顿了许久,才又续道,“至于微雪……” “让我来帮你说吧,你算到她的命格极刚,克亲克上,是么?”顾闻鹤轻声一笑,“就凭你那个道行,拆了个六七分命格就自以为洞悉天机,顾家这个毛病还真是传承得极好。” 顾凤鸣知他内心怨愤,也不还口,正觉得有些难堪,却又随即意识到什么,问道:“三叔的意思是?” “我推衍过微雪的九重命格,”顾闻鹤淡淡扬起下颔,说道,“你应该明白,命运之事从来没有绝对的定数之说,正如紫菀,或许当初你不让她离城逃婚,她今时今日便真的已经应了你所说的‘大富大贵’,毕竟你并不知道她命中那个所谓人中龙凤的夫婿到底是云悠,还是丽海皇。而你们的一个决定,却可能已经改变了一连串的东西,紫菀的意外如是,微雪和云悠的姻缘,亦如是。” 顾凤鸣倏地僵愣在了原地。 “我来就是要告诉你,”顾闻鹤看了他一眼,说道,“微雪的第九层命格显示,她根本不是你以为的什么克亲之命,还有,她的命定之人命盘落在星宿正宫上。云悠的命格我没有拆过,凭你也推算不到最后,所以你只需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好好想想,是不是你只有一个叫紫菀的女儿才值得珍惜。” “顾谷主,我言尽于此。今夜之后,你我也再无相见之时,好自为之吧。”说完这些,他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着出谷的方向走了。 屋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被吹得摇摇晃晃,两团有些昏黄的光晕倒映在门前,拉长了顾凤鸣的身影,默默无语。 *** 第二天清晨,顾微雪第数次从浅眠中醒来,起床推窗望去,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飘起了小雪,漫天飞舞,绵绵密密。 她忽然想起云悠在信中写的话—— “关于提亲之事有话面谈,明日巳时,莲心亭见。” 啊啊啊!别想了!她甩了甩头,关上窗返身回到床上,把整个人都钻进被窝里蒙着。 顾微雪躺在床上装了好一会儿死,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敲她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 一转眼假期又快结束了,明天一天都有活动,可能更不了了,追文的妹子不用特意等哈~ ☆、婚约 “雪儿,快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上课。” 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她竟然觉得她师父一贯世外高人般的腔调里带了一丝调侃? “哦,来啦!”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应了一声,仿佛终于找到一件可以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的事,连忙从床上起来梳洗整理了一番,便麻溜地去了平时上课的偏间。 顾微雪刚一踏进门,还未来得及唤上一声师父,下一瞬,已蓦地愣住。 “你怎么在这儿?!”她冲着此刻正坐在自己师父对面喝茶的人失声问道。 不等人开口,她师父便喝着茶淡淡一笑:“云家大公子来找你,我们便让他进门了。” 说话间,云悠已经放下茶杯站起了身,看了她一会儿,像是在确认她的状态如何,然后说道:“我有事要先走,怕你以为我失约,所以来这里找你。” 顾微雪竟一时无话可说。 “我出去散散步。”她师父很不走心地在下雪天找了这么个借口,出去时还顺便带走了在门口听墙脚的老鬼头师徒。 她仍兀自站在原地沉默时,云悠已经走过来,停在了她面前两三步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