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成真 第37节
* 走到休息的地方,屋子里终于有了空调,晏宁局促不安的坐在座位上接着道:“你这样陪我,不会有事吗?” 这句话问得很突兀,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江致知想到方才晏宁沉默了一阵儿,以为她是不适应或者因为他来这里没有通知她,还在生气,但目前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他中学那会儿没怎么和晏宁接触,现在时间越久,越发现她的有趣。 原本江致知只是觉得晏宁该是寻常意义上的乖乖女,现在才发现,她还有些可爱。 江致知哑然失笑出声,开了一罐北冰洋递给晏宁道:“如果我说有事,你现在会不会让我回去?” 他其实走的时候就已经和教官请过假了,但是没来由的,他挺想见见晏宁惊慌失措的模样,逗弄逗弄她。 晏宁果然有片刻的失神。 但她愣了愣后,又咬唇开口道:“如果你现在有急事,那我一个人也可以回去的。” 江致知这回没忍住笑,北冰洋的易拉环被他扔进垃圾桶,他把还带着冰气的罐子递给了晏宁,坐在她身边道:“这回不舍不得我了?” “你的事情比较重要。”晏宁轻声开口道:“如果你有事,先去忙你的,不要管我。” 江致知其实看得出来,晏宁跑这么远也是因为想见他,她其实可以更理直气壮的以女朋友的身份要求占用他的时间,但是她没有。 冰镇的橘子汽水吞咽在口中,空调吹在屋子里,有一阵凉爽和惬意,晏宁却觉得手心里汗涔涔的,她只知道自己心里面好像燃烧了一团火。 江致知凑了过去,将额头抵在了北冰洋的罐子上,两个人之间额头彼此都抵在了橘子汽水的罐头上,晏宁听到面前的人轻声笑了出来,声音喑哑,手指摩挲着她光滑裸/露的后脖颈,缓缓移动着。 他声音很低,晏宁却听得一清二楚:“就这么大度,嗯?” 就在她错愕之间,感觉大脑里有烟火炸开,紧接着听到面前的人声音略带了一些无奈,接着道。 “晏宁,你都不会吃醋吗?”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拥抱 突如其来的这句, 晏宁没反应过来,杏眼圆睁看着面前的人。 她顿了顿道:“我其实……” 这要怎么解释,她其实并不是不会吃醋, 只是觉得江致知如果有事要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 所以哪怕她失落,她也将这份情绪选择深埋心底。 北冰洋的罐子被江致知拿了下去, 他无奈道:“你为什么不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比如, 让我陪陪你?” 晏宁的心跳声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手指将北冰洋的罐子捏得更紧, 接着开口道:“我可以吗?你不是有事吗?” 她的手被江致知扣住,紧接着看他微微挑眉, 听他轻声哼笑出来:“晏宁,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乖呢?乖得让我发不出脾气。” 江致知原意不过是想逗弄逗弄晏宁,没想到她认真了。 他其实看得出来,她挺想让他多留身边一会儿,但她什么都没说,安静得像个瓷娃娃, 只有闪烁的目光出卖了她。 晏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体已经被面前的人笼罩住,江致知将头埋在她的颈间, 声音喑哑,接着道:“骗你的, 我早就跟教官请过假了, 而且, 我只是来参观学习的, 并不需要和他们一样按时归队。更何况,家属来了这个理由,教官觉得也很正当。” 他的呼吸还倾吐在她的耳畔,晏宁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睛,这样整个人被他环抱住的姿势,让人莫名其妙的有些安心。 晏宁虽然精神恍惚了一会儿,但很快捕捉到了江致知话语里面的重点,她微微咬唇,接着低声道:“所以,你是不是,可以不用走了?” 这句话的声音很轻,江致知依稀可辨她的语气中有轻微的释然。 “你说呢?”江致知的手轻松刮蹭了一下晏宁的鼻子接着道:“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就让我走了?” 被戳中心事,晏宁低着头把罐子重新塞回去给江致知接着道:“我没有这么说。” 见到晏宁这样,江致知也不再继续为难她,接着道:“你回家是什么时候,需不需要我送你?” 他这句话刚说完,晏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顿了顿,把电话接了起来,对面是陈悠悠打来的电话,她没有不接的理由。 电话很快接了起来,晏宁听到对面陈悠悠的声音道:“宁宁,你回到家了吗?” 晏宁顿了顿道:“我还没回家,明天回。” 听到这句话陈悠悠心中了然道:“你和江致知在一起吗?听说他去军队里训练了,你现在也在部队里?” “嗯。”晏宁顿了顿道:“我明天的火车。” 她打工刚结了一笔钱,还能给mama买点什么东西。 另外,她也想给江致知挑点什么做下学期的开学礼物,尽管她清楚江致知并不需要那些东西,但她总想给他也买点什么。 陈悠悠闻言接着道:“你明天的火车呀,那我明天去送你吧,对了,本来还想跟你聊点什么的,不过你和江致知在一块的话,我就先不掺和你们两个小情侣之间谈话了,拜拜了您。” 晏宁知道陈悠悠一向是这么雷厉风行,所以她也没说什么,而是轻快地开口道:“明天见。” 电话很快的挂断了,晏宁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指被江致知握在了手中,她听到他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眸色里也带着光:“所以,看来是不用我明天送你了?” “我……”晏宁顿了顿,接着轻声开口道:“不用了,悠悠会送我。” 她本来也没有准备让江致知送她回去,今天她来这里已经扰乱了他原本的计划,晏宁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拖他后腿的那个人。 江致知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些什么,把她的手拢在掌心接着道:“你不用担心我,你过来,我很高兴。” 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能够掀起她心中的涟漪,晏宁觉得她的那些小心思在面前的人眼中好像无处遁形。 屋子里空调的温度开得很低,晏宁却只能够感觉到江致知手心仿佛能够灼烧一切的温度,他将晏宁揽在怀里,轻柔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没有去吻她的唇。 但这已经能够让晏宁心跳加速得比以往更厉害。 似乎每次和他在一起,她心里都会涌起惊涛骇浪。 确定关系的这几天,晏宁其实很害怕,她是个畏首畏尾的人,暗恋这种事情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成真,她也承认她对江致知的居心叵测。 那天江致知拿着她的日记本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其实她很忐忑。 对于江致知的态度,晏宁一向都不太能摸得准,她知道他的细心,却也因为他的若即若离而感到纠结和挣扎,在江致知和她说要不要试一试之前,她甚至都以为那天晚上的舞会,江致知堵住她,是为了选择拒绝她。 但好在其实没有,也不是她想象的这样,但这并不能够完全缓解晏宁患得患失的情绪。 她其实很自卑,尽管晏宁一直将这份自卑的情绪隐藏起来,可是隐藏,并不能够解决问题,她虽然外表看起来是乖乖女,但骨子里却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 即便是那天晚上想到可能面临的结果是被拒绝,她也只是在心里失落了,但随即告诉自己的就是,即便这段感情注定无疾而终,那她也不是没努力走到他面前过。 如果他不会选择她,那她付出过,勇敢过,就足够对得起她自己。 无需旁人质疑,但晏宁也恐惧过她的努力会被江致知认为是别有居心,就像同叶文倩对话那一次一样,和叶文倩的对话,她可以坦坦荡荡,无愧于心,喜欢一个人并不代表就要低人一等。 可是她怕被江致知怀疑她的用心。 她害怕自己日记里写下的那么多只言片语,会被江致知认为她是一个偷窥狂。 良久的沉默,晏宁没有开口,江致知察觉到了她的失落,轻声嗤笑出来,接着道:“晏宁,怎么话都不会说了?” 晏宁觉得自己的心像一团乱草,接着道:“江致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之前就和陈悠悠认识?” 她其实想问的并不是这个,晏宁想说她的行为举止在他眼里看来是不是像偷窥狂,就连她自己都厌恶自己这样的行为,虽然喜欢一个人并不可耻,也不算有罪论,但是,把一个人的全部都一点一滴的融入自己的日记,是会有些过分窥探别人生活的嫌疑。 晏宁所有的情思和寄托都与江致知有关,她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因为她的日记引发她所不知道的态度,更害怕江致知是因为觉得她可怜才喜欢她。 情感冲昏头脑的时候,没有想过那么多,等到理智回笼的时候,她已经答应了江致知的那句试一试好不好。 可她到底也不知道这样的试一试会得来什么样的结果,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只能接着向前走,这段感情从一开始,晏宁就已经想象过它会结束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卑微的以一种摇尾乞怜的姿态去恳求对方的回心转意,如果有注定分开的那一天,她一定会先江致知一步,主动斩断这段关系。 长痛不如短痛,晏宁清楚,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她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也害怕她同赵宛瑜和叶文倩那样偏执,如果她决定了放手,那么就算再疼,她也不会主动选择回头。 江致知并不清楚晏宁心里在想什么,见她精神有些许的恍惚,他用手在晏宁面前轻轻晃了晃,好半晌晏宁才回过神来。 “你说陈悠悠吗?”他坐在椅子上面对着晏宁,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让我捋一捋,我确实跟她很久之前就认识了。怎么,她也没跟你说过吗?” 晏宁摇摇头,又点点头:“她前些日子跟我说了,你们之前就认识。” 她没有提及陈悠悠和她讲过,江致知的mama要回国这件事。 江致知微微垂眸,唇角上翘,接着道:“是啊,我们是很久之前就认识,我跟陈悠悠应该算是维持了很久一段时间的童年玩伴关系吧,只不过后来就没以前来往得那么频繁了,抱歉,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闻言,晏宁摇摇头道:“你不必道歉,我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 她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他一点。 有关于江致知家庭的情况,他不提及,晏宁也没办法主动去询问,方才听到江致知说和他mama没什么好谈的,她已经清楚了大概有不太愉快的一段过往,晏宁虽然想了解有关于他的一切,却也不愿意强人所难。 空气中过分的寂静,阳光顺着半开的窗帘倾泻进来,日光的光晕洒在面前少年的黑发上,他嘴角笑意依然,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江致知将矿泉水瓶拧开,倚靠在窗边,将瓶子中的水饮下,水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到他的喉咙又没入他的衣领,隐藏起来。 “我好像没怎么跟你说过我的mama,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去我家,我家里放置的那台斯坦威三角钢琴吗?”他声音淡淡,晏宁能通过丁达尔效应看到空气中光晕形成的光柱,投射在江致知的身上,让他此时此刻看起来更多了一种扑朔迷离感。 “她是个钢琴家。”江致知轻声道:“或许,你可能知道她,她叫慕倾然。” 晏宁从未听其他人说起过江致知的mama的名字,她中学时期帮助老师组织家长会的时候,也从未见过江致知的父母出席,所以无从得知江致知的母亲到底是谁。 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江致知的mama到底叫什么名字,慕倾然是近些年来最出众的中国钢琴家,她就算不了解钢琴,也在一些国内有关钢琴的报道上见过慕倾然的名字,但她从未将她与江致知联系在一起。 “其实,从我小的时候,我对她的印象最多的就是,她对我要求挺严格的,小的时候以为对我的严厉就是爱,可是现在看来,却未必如此。” 江致知睫毛轻颤,继而无奈的笑笑:“我之所以那么努力地学钢琴,就是因为想着把钢琴弹好了或许她就能够多看我几眼,我其实,没那么喜欢弹钢琴的。” 或许这是有些畸形的家庭关系,江致知唯一能够感受到慕倾然真的存在在他的生活中的时候,反而是因为弹钢琴被她注意的时候。 江致知的黑眸平静地望着晏宁接着开口道: “我有的时候有些不明白我爸和我妈为什么会选择走到一起。至于他们两个,我觉得还挺无奈的。 江致知声音微顿,在窗前静立:“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他们两个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冷漠,他们之间的对话往往都是有必要才会沟通。” 除了必要,江致知几乎没有怎么见到过他的父母聊天。 尽管是夫妻,却和陌路人没什么区别。 他们聊天时间最长的那一次,应该是他十岁那年,双方拟定离婚协议的时候。 晏宁静静地听着江致知叙述,眸色平静而又认真,她思索了一会儿接着道:“所以……但是,这可能是不同的父母有不同的爱人的方式而已。” “是吗?”江致知轻声笑了出来,接着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和我妈为什么关系不好吗?我告诉你了,所以,你还会生我的气吗?” 晏宁愣了愣,她与面前的人对视,发现注视着面前的人,她会觉得自己撞入了星河深处。 明明起初说那段话是她想安慰江致知的,最后却变成了江致知来安慰她。 深吸了一口气,晏宁抬起头,主动踮起脚尖,在江致知错愕的目光中,环绕住面前人的腰身,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