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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那会和他的仆从防贼似地盯着我,我哪有机会出手?况且我又不是神人,哪知道孙公子何时会来陵南府? “他因何来陵南府我都不知,怎就有了‘我害大哥’一说?” 她难掩神伤:“祖父看不惯我,故意在姻亲面前要我没脸,我也想问一句:我是不是祖父的孙女?是不是魏家血脉?” 不是魏家血脉,岂不是说仪阳侯在替别人养孩子? 老爷子斥道:“胡言!你当然是我魏家血脉!” 常年往事浮上来,他心生疲倦,问魏二:“她说的可対?” “対!孙儿担心四妹行事任性,特意留了心眼看着她,大哥遇害时,我正与四妹拌嘴,她没机会下手。” “你们也都看见了?” 守在门外的仆从纷纷回禀:“看见了,不是四小姐下的手。” 要说起来,更像是一场意外。 恐怕孙公子都没料到剑会歪成那样。 仪阳侯眼下喉咙上涌的血腥气:所以他的嫡长子,纯粹是倒霉命里注定当太监? “先把他关起来,想要儿子,让孙千业自己来赎人!” 他指向孙景明。 孙景明骂骂咧咧连同他带来的那些人都被关入魏家柴房。 四小姐成功洗脱嫌疑,意味深长地看向她的好二哥。 対上她的眼,魏二仍是恶狠狠地瞪她,魏平奚长身而起,笑容满面,拍拍袖子,没心思继续呆下去,牵着郁枝的手回到惊蛰院。 阖府都在为大公子一事着急上火,她不急不躁携美妾出了门,仪阳侯气得要死,终究碍于夫人的缘故,没対这个女儿多做苛责。 “咱们就这样走了?”郁枝惊奇道。 “不然?你还嫌站在那不累?”魏平奚一双笑眼斜睨她:“回去给我捶捶腿,累了。” 郁枝好一顿无语。 该累的是她罢? 四小姐进了正堂扯椅子坐下,一直站着的没喊累,她哪来的脸皮将那“累”字说得十分无辜? 一入惊蛰院,翡翠玛瑙熬煮艾叶为四小姐‘接风洗尘’。 大公子当街被人去势,这太晦气,得好好洗洗。 不仅她要洗,郁枝也要洗。 且看四小姐的意思是想和她一起洗,郁枝昨夜被她折腾地魂快没了,腰正酸着,勉强跟着出趟门,这会闭上眼都是大公子满身是血的惨状。 她胆小,皮薄,没四小姐那用不完的精力、体力,好说歹说哄着魏平奚放过她,两人各自在浴桶沐浴。 “置放什么屏风?” 半人高的两个浴桶,热气漂浮,中间隔着一道花鸟刺绣屏风,魏四小姐嫌这屏风碍眼,影响她欣赏美人,支使玛瑙将其挪开。 “这样好,视线开阔,一边洗还能一边聊天,下去罢。” 她挥挥手,翡翠玛瑙金石银锭小脸浮着红晕鱼贯而出。 脑海同时冒出一念——姨娘太不容易了。 “洗罢,害什么臊?” 郁枝脑瓜顶冒热气,心一狠,眼一闭,快速解了衣带没入水中,堪堪露出玉白肩头。 一双柳叶眼直勾勾盯着四小姐,满心的期待都放在脸上。 她这模样,又纯又媚,眉梢悬着一缕为色所迷的贪,肩头单薄,水色与雪色绕着那半弧浑圆,水气潮湿,白茫茫的。 魏平奚稳如磐石的心破天荒动了一下。 动得莫名其妙。 她扬起唇:“就这么喜欢看本小姐?” 郁枝大着胆子哼她:“怎就只准你看我,不准我看你?” 凶巴巴的,大抵是和天借了胆。 “想知道为何?”她边解衣带边往郁枝那方向走,几步而已,走得步步生莲,走得郁枝心跳喧嚣。 四小姐两只手按在浴桶边沿,笑吟吟瞧着缩回水中胆气丧尽的美人,瑞凤眼深情又无情:“因为你是妾啊,妾,本小姐的玩意罢了。” 郁枝满腔的羞涩碎成齑粉,一颗心冰凉。 好久她才缓过来,笑得柔软多情,这笑隐着太多的委曲求全打碎牙和血吞,魏平奚脸色一霎冷下来:“别笑了!” 笑不是,不笑也不是,郁枝抱膝“哦”了一声,没再计较这身子被看去多少。 预料中的被调戏、被取笑,隔着几步远被占便宜的事并未发现,反而是一地的沉默,和轻撩起的水声。 郁枝很难过。 难过的点在于她知道自己是四小姐的妾,是充其量长得漂亮的玩意。 可她又不止为这一点感到难过。 她说不清。 她宁愿被四小姐调戏,被她取笑,被她占便宜,也不想要此刻的寂静。 静得她心慌。 她怯怯地抬眸,含泪欲泣,两只细长的胳膊趴在浴桶边沿,胸前的风景颇有气势。 而她的话娇滴滴的,半分气势也无。 “我能问问,我是、我是哪里惹你不快了?” 魏平奚眼皮不抬:“太媚了,像狐狸精。” 郁枝哭得梨花带雨,终是忍不住眼泪淌下来,她委屈极了:“可你,可你昨晚在床上不是这样说的。” “哦?本小姐在床上怎么说的?” 她一副记性不好的样子,郁枝被她气得心梗:“你说喜欢我勾.引你,还说我身子好看,弄.起来舒服,香香软软,久尝不腻。” 昨夜欢愉时说的话她一字不差记下来,魏平奚讶异挑眉,终于肯拿正眼看她:“记得这么清楚,看来还是本小姐不够卖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