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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 当今太子随了陛下的性情,纯良温厚,论起治国手段,也是一脉相承不可小觑。 有些人只是看着好欺负,实际是藏锋的虎,虎轻易不下山,下山是要吃人的。 而在后宫,除了执掌凤印的皇后娘娘,还有另一只年迈的虎。 季青釉道出来此意图:“不瞒你说,我回来时恰好看到太后喊了皇姐去福寿宫,太后一向宠爱皇姐,恐怕这事还没完。表姐,要不你去母后那避一避?” “不避。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太后要治我不敬皇族的罪,那也得讲事实讲道理。你来的正是时候,带我去见陛下,我有事相求。” 第39章 只要这个 御书房,大太监杨若恭声道:“陛下,太子与四小姐求见。” 季萦抬起头:“哦?快宣。” “儿臣拜见父皇!” “臣女拜见陛下!” 她二人一前一后进来,季萦很是好奇,手中的御笔搁置在笔山:“起来,有何事,说罢。” 季青釉少年心性,摸摸脑袋:“儿臣刚从个塞北回来,想念父皇,想多看看父皇,一解被塞北风沙荼毒之苦。” 大炎朝的九五之尊,性子出奇的温良和善,既有天人风姿,待人接物亦无不令人感到愉悦享受,称得上大炎有史以来最受臣民爱戴的好皇帝。 这么一位统御九州的帝王,私底下平易近人,面对太子的‘溜须拍马’,温和笑笑:“那你看到了?” 太子作恭谨孺慕状:“看到了,总瞧着父皇又年轻了。” 有爱情的滋润当然年轻。 其中趣味不足为外人道,季萦挥手:“都坐。” 季青釉连忙摆手:“儿臣就不坐了,儿刚回来,还得去看看皇姐,省得她再闯出什么祸来。” 说到这他清隽秀美的面容添了一分愁,一头是志趣相投说得来的表姐,一头是一母同胞的亲姐,怎么做都是为难。 他尚且如此,更心疼夹在中间的母后,后宫乃母后管辖之地,很多时候情理难两全。 他赶着去皎月宫看人,皇帝痛快放行。 御书房紫金炉飘着龙涎香,大太监眼观鼻鼻观心立在陛下几步外,季萦处理好朝臣上奏的奏折,端起一杯清茶解乏。 “伤好点了?” 他嗓音澄净动听,便是魏平奚傲性,都禁不住感叹世间半数的毓秀都堆在天子一人之身。 她捂着额头:“好点了,没全好。” “没全好你就乱跑。”季萦嗔怪道:“才进宫,挑事的能耐不小。” “陛下这话说的,”魏平奚满眼无辜:“哪是我挑事,是事挑我。陛下再心疼公主,也要看是谁先动的手罢。” 先动手的是季青杳,总不能她气急攻心吐了血,没理就成了有理。 道理不是那么论的。 真要那么论,岂不成了谁弱谁有理?那这世间王法何用?公道何在? 想得偿所愿,单比不要脸不就成了?谁脸皮厚底线低,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自鸣得意? 她一本正经讲道理的神情还挺可爱,季萦本就是拿话逗她,闻言眉目柔和下来:“姨父代杳儿向你赔不是,你大人有大量,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 “我这里过去了,公主怎么想,我不敢说。” 当年还是孩童时,初入宫,季青杳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仗着公主之尊,喝令宫人扯坏母亲为她缝制的布娃娃,砸碎娘娘先时赠她的瓷娃娃。 可笑她满心欢喜带着两个娃娃来找素未谋面的表姐玩,她这表姐给了她好大的‘惊喜’。 梁子是那会结下的。 季青杳动手在先,她动手在后,她比季青杳厉害,奈何季青杳比她人多。 同入宫的两位哥哥作壁上观看她挨打,劝她识相点不要和公主作对。 她不服,铁了心要打回去。 打完一架两人各自挂了彩,扭头公主哭唧唧地跑去乾宁宫告状。 事后她才晓得,初次见面表姐何故对她抱有如此大的敌意。 只因来京前娘娘指着她的画像夸了一句。 一句“貌若仙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季青杳心胸狭窄咬着牙要把她的脸打肿。 魏平奚从陈年记忆走出来,豁达一笑:“看在姨父姨母的面子我不和她计较,只盼她别来惹我。” 她低头抚摸袖子,蓦地情绪低落,自嘲道:“当然了,她惹我我也惹不起,顶多气气她。 “没姨母护着,我撑死是侯府不受父兄宠的悖逆之女、轻狂之辈,哪来的本事得罪皇嗣?” 她越说越严重,季萦从御座起身,想安慰她又不知如何许诺才能令她开心。 “不说这话惹姨父忧心了。”她敛衣跪地:“臣女此次来,是有要事相求,还望陛下恩准。” 到唇边的话季萦咽回去,重新坐好:“你说。” 魏平奚往袖袋摸出一页纸,由大太监转交给陛下。 季萦一目十行看过去,问:“这是药方?” “陛下圣明,确是一张药方,上面红笔勾画之物,便是平奚所求。” 上来就讨要番邦进贡良药,她做足乖巧模样,上身跪得笔直。 “准了。” “谢陛下!”魏平奚诚恳叩首,不好意思笑笑仍是跪着不起来。 “你还要求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