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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伊感激地看他一眼,和他告别。 俞冬原路折回去,深入了巷子,才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立在他家楼下的大门入口。 俞冬抬腕看表,十一点了,知道那个人是莫丞一。 俞冬送走母亲和姜雪伊,心情不舒畅,见到莫丞一,莫名的就心口冒酸。他小跑过去,二话没说地钻进他怀里。 莫丞一被扑上来的冲击力撞的后退几步撞在墙上,墙上满是灰尘,蹭脏了羽绒大衣,墙也掉了一点墙皮屑。 莫丞一最终也还是抱住了他。 一哥,回来啦。俞冬在莫丞一怀里深深呼吸,莫丞一身上有酒的味道,不浓,淡淡的。 还混杂着俞冬叫不上名字的香味,不像洗衣粉的,可能是香水,他猜明星们爱喷香水。 莫丞一沉默不语,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指尖冻红了,扶着俞冬的腰转了个身,把俞冬摁在墙上。 他低下头去吻俞冬,俞冬后脑勺抵在墙壁上,逃不开,也不想逃开。 听姜雪伊说了她哥哥自杀的事,俞冬心里总揣着一点不安,他总想到莫丞一梦游。莫丞一压力大。莫丞一变了很多。 莫丞一,莫丞一。 俞冬闭上眼,和莫丞一接吻。莫丞一很温柔,唇瓣相碰,舌尖游离。 许久后,莫丞一松开了俞冬,低着眼眸看怀里的人,眼睛里装了海,很深,看不出情绪。 俞冬喘了喘,才把气儿顺过来。莫丞一环住俞冬的腰,在他眉心又落下一个吻。 刚才去哪了? 送一个朋友,也算不上朋友。就我妈给我相亲。俞冬回答。 莫丞一听到相亲两个字,第一反应不是吃醋,也不是生气,只是很惆怅。 俞冬二十多了,相亲很正常,他或许本该过正常人的生活,跟着自己,挺难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莫丞一觉得自己对不起俞冬。 他又把俞冬抱紧了一点:我爱你。 你这是干什么?俞冬调皮地笑笑,但他知道自己想哭,眼泪在眼睛里转着,我当然知道你爱我啊。 不,不完全知道。但现在知道了。而且也确定了。 莫丞一回来才一两天,他们见面的时间不过几个小时。大部分时间都还在睡觉中度过,俞冬很想他,比这三年来更想。 就像明明近在咫尺,俞冬还是感受到了远在天涯的距离。哪怕是现在。他只觉得眼前的莫丞一有点陌生,连带着身上的气息,不熟悉。 拥抱片刻,莫丞一低声说:上楼吧。 俞冬恋恋不舍地从他体温里抽离开,拉着莫丞一的袖子,小心地上台阶。 四楼,不高,但老房子的楼梯间晚上没有灯,灯坏了。俞冬近视不浅,此刻没戴眼镜。到了黑暗的地方,就和瞎子没什么区别。 慢点。俞冬说。 莫丞一就反手牵起俞冬,握着俞冬的手:抓紧点。 莫丞一个子高,手掌也很宽厚。俞冬有一瞬间觉得莫丞一像他爸爸。 但不一样的是,莫丞一的手不粗糙,他五指穿过俞冬手指缝,两人十指相扣。 一哥。大概在三楼,俞冬喊了一声莫丞一,莫丞一停下来,回过头看他。 黑暗里,看不见俞冬的面容。 我也爱你。俞冬许久才对莫丞一说。 进了屋,莫丞一去找药箱,俞冬站在他身后,趴在他背上,露出个脑袋,看着莫丞一翻找药箱,问:你怎么喝酒了?找解酒的? 莫丞一摇摇头,说出了想了一路的理由:去和公司里的前辈吃了麻辣烫,好久没吃了,拉肚子,屁股疼,火辣辣的。 你有没有药?莫丞一不敢看俞冬的眼睛。 他想过去药店买一支肛门止疼的药,但出于身份问题,他还是没去。 俞冬听了后,脸唰的红了,支支吾吾:你,你怎么知道我有这种东西他挤到莫丞一身旁,在药箱里一个小收纳袋中,找出了一支药膏,药膏上写着镇定止疼清凉,六个字。 虽然这几年都没用,但这是中药,保质期也有个五六年。以前和莫丞一一起生活的时候,俞冬偶尔会用。 给给给你。 记得别涂太多了,很凉的,冬天用会有点冷。他补充道。 莫丞一说不出话,缓缓摊开手,俞冬把药膏放在他掌心。 他觉得对不起俞冬,也还不起这个情。 俞冬这么相信他,和以前一样。 但他此刻很累,不想想太多,揉揉俞冬脑袋,去了浴室,把门关上,俞冬蹲在门口候着。 俞冬犹豫片刻,嘀咕一句:你,会不会用?要不要我帮帮你? 不用。 莫丞一靠在瓷砖墙上,挤出一小块在食指指腹上。 浴室灯光是冷色调,药膏膏体是白色,清冷的光照在上面,像死尸。莫丞一强忍住崔星武带来的恶心,往身下涂。 俞冬说的没错,药很冰凉。很快就可以抑制住他皮肤上的火烧火燎。 可心里的溃烂恐怕没办法消除。 冬冬,跟我说说你这几年的事。莫丞一涂完后,坐在浴室马桶盖上,不想出去,不知道怎么见俞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