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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如此,”楚时朝温声说,“我与阿殷先过去了。你若是不舒服,早些歇下。”

    “好!”楚万千停下脚步,弯身行了一礼,匆匆离开了。

    望着他离开的身影,殷晚参淡漠的收起了目光,眼底闪过一丝晦涩。也不知楚虞山到底交代下去没有,楚万千这样傻,千万别说漏嘴。

    他默默想,和楚时朝进了书阁。

    书阁里灯火通明,楚虞山正襟危坐于书案后,显然正在等候两人。

    两人行礼后,坐了下来。

    “时朝,此行可有收获?”楚虞山露出些许慈祥,笑的时候连带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跟着抖动。

    他为何心虚,在场三人都知晓。

    楚时朝并无怨恨他的意思,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和殷晚参结契一事。”

    “可为师听闻……”楚虞山的目光扫过殷晚参,“他与你解契了。”

    “是。”

    书阁里静了一瞬,殷晚参在楚时朝余光不能触及的地方,直勾勾凝视楚虞山,隐匿传音给他,让他别提这件事。

    “是何缘由为师不过问,”楚虞山抚了抚胡子,“但求无愧于心便好。”

    楚时朝眼里划过一抹疑惑,似是想不通楚虞山为何这样说。

    “不说这个了。”楚虞山摆摆手,“说说岳门一事。”

    “岳门满门被残杀,门主岳鸿乱剑穿身而亡,灵丹尚且完整。”楚时朝道,“只留下独子岳天兰与弟子岳天恒。”

    殷晚参撑着下巴,接道:“还有一个伪装成魔修的人,师兄说很眼熟。”

    “眼熟?”楚虞山望了过来,眼里的疑惑不似作假。

    “是。”楚时朝颔首,“六年前的仙门大会上,我曾见过他与玉宗主一同出席。”

    听到玉连天的名字,楚虞山慢慢坐了回去。不时翻动手边的纸张,一盏茶过后才继续说道:“为师知道了,会令人彻查此事。”

    殷晚参本以为可以走了,才打了个哈欠,准备起身时又被楚时朝拉住手腕按了回去。

    “本想让你二人休息几日,但事情临近,来不及休息了。”楚虞山摸出一封信与一封请帖,“明宗与玉宗联合举办的逢花宴。”

    “时朝,今年你带师弟们前去。”

    逢花宴,殷晚参有所耳闻。

    名字虽叫的文雅,实则是世家子弟一年一度的试炼大会。每年由两个大门派联合举办,寻出一处适合的秘境用来试炼。

    殷晚参不是世家子弟,从没参与过,心底只觉得无聊透顶。

    “换个人,”他直言,“师兄身体才好不久,不易过度cao劳。”

    楚宗偌大的宗门,除楚时朝外,有名气的也大有人在,并不一定非要他去。

    “无妨。”楚时朝在他肩头按了一下,接过了请柬。他知殷晚参为他好,但身体已无大碍。况且此行能接近玉宗人。

    见他接了,殷晚参也无话可说,转身离了书阁。

    楚时朝无奈低笑,也跟着离开了。

    他本以为殷师弟会如往常那般在门外等他,不成想殷晚参已经朝右走出了百十步。清瘦的身影在蒙蒙亮的清晨中宛如漂浮的雾气,随时都会消散。

    “阿殷。”

    殷晚参听着楚时朝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缓缓停了下来。

    “你……”

    “我回寝舍。”殷晚参回眸看他,心里暗暗偷笑。楚虞山做戏做全套,是真的给他准备了寝舍。眼下他说出来,不过是想暂时甩开楚时朝。

    果然,楚时朝蹙起眉头。俊美的脸庞添了几分严肃。明明殷师弟的话在情理之中,偏偏他心里不悦。似乎这人就应与他同住。

    看他这副模样,殷晚参愈发想笑,又不能笑出来,憋的眼眶都红了。

    “不过几个时辰,”他轻声,“我回去睡一觉就去找你。”

    “你可回我那里住。”楚时朝直言,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妥。

    若放在平时,殷晚参就算不好意思直接答应,装模作样扭捏一会儿也就够了。可今日他的确还有事情,只能狠心拒绝。

    “我有寝舍,再说你院里的小昭不喜欢我。”殷晚参叹了口气,“更何况你身体已然好了,不需要我再照顾。”

    他抬头看了看天,心道再说下去天都亮了。索性使出最好用的法子,哄一哄楚时朝。

    楚时朝眉头不展,眼前人冰凉的指尖却抚上了他的眉间,轻轻揉了下。

    “师兄,”殷晚参学着他的模样在楚时朝上弹了下,笑道,“还说我像稚子,明明你更像。”

    “我不过是睡一觉,如此就舍不得了?”

    他勾起唇角,收回手替楚时朝正了正衣襟,见四下无人,揪着他的衣襟缓缓将额头抵在他肩上,打了个哈欠,嘟哝一声:“我真的累了。”

    楚时朝垂眸瞧他,缓缓吐出口气,温热的掌心在殷晚参后脑抚过,妥协了:“去吧。”

    “好。”

    楚时朝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离开了原地。

    估摸着他离开后,殷晚参再次回到了书阁。

    “写给你的信都收到了?”他直接问道。

    “我没想到你会直接与时朝解契。”楚虞山抬手给书阁下了层禁锢,以防隔墙有耳,“还以为……”

    他想什么,殷晚参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件事无须再议,”他道,“来说说玉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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