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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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诺亚嘴里还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没想到会突然被雪儿叫。 雪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球场边,扔掉诺亚嘴里的烟,拉住他的手,把他拽到球场上。 “怎么样?我现在有队友了,打不打?” 康利看了眼雪儿抓着诺亚手腕的手,没说什么,转身回到球场上,在后排位置上站定。艾玛犹豫着,确认康利脸上严肃的表情是继续打的意思,便也做好准备。 雪儿兴奋地跑去捡球,和诺亚说:“诺亚,你跟埃文斯一样站后面就行。有球就接,做好后盾。” 诺亚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好整以暇看着雪儿:“喂,我跟那草包可不一样。你把我拉进来,我就必须赢,即使对手是康利。” 雪儿做好发球的姿势:“当然,你这样说我才有信心。” 抛球,雪儿举起手臂,用力一拍,球瞬间发射出去。 短暂停顿的赛场再次火热起来。 诺亚和雪儿配合极佳,两人组成一道严丝合缝的防守墙,无论对面打来的是高抛球还是角度刁钻的网前球,都能被他们张弛有度的走位配合化解,又转化成有力的一招反击回去。 “10∶6!” “11∶8!” “11∶9!” “12∶10!” 比分越来越接近,差距越来越小。每一次得分,雪儿都兴奋地大叫,和诺亚击掌、拥抱。场上几乎都是雪儿和诺亚兴奋的欢呼和得意的笑声。相比之下,康利和艾玛这边则沉默许多,也压抑许多。 艾玛转头匆匆看了眼后排的康利,他喘着粗气,刘海已被汗水打湿,这场他的节奏显然比上半场乱了很多,是不是累了?不得不说,艾玛自己都累,对面两个小鬼精力旺盛,尤其是诺亚,好像雪儿每一次的鼓励声和加油声都能给他注满力量,每一次发球都像子弹一样又快又准,难以招架。 “12∶12!”理查德大声宣布。 理查德纳闷道:“这么快就追平了,看来是你要赌赢了啊。” 然而,身边的莉莉丝并未露出笑容,相反,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赛场,不置一词。 坐在椅子上的埃文斯鼻子里塞着纸巾,看着雪儿和诺亚意气风发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扯碎一张张纸巾。 “诺亚,接球!”雪儿大声喊,往右一闪,诺亚随之补位,把球打回去。 艾玛轻轻一拍,排球滚过网边。 雪儿冲上前去,膝盖跪在沙子上,利用惯性滑到网前,手腕接住球颠几下,站起来拍回去。 后方的康利举起手臂把球打回去。雪儿仰头紧盯着球,没留意脚下,忽然脚背一歪,脚踝咔地一扭,整个人重重摔倒地上,扬起一阵乱沙。 “雪儿!” 康利和诺亚同时大喊雪儿的名字,一阵风似地跑向她。诺亚的位置近些,他很快就扶起雪儿的上半身,康利则赶紧查看她的脚。 “咳咳咳。”雪儿鼻腔吸进一些沙子,难受地咳了半天。 球场上其他人都关心地围过来。 大家都是赤脚打球,雪儿摔这一跤,半个身子都沾满沙子,脚底板早就脏兮兮的。康利毫不在意,双手捧起她的左脚脚踝查看。 “疼疼疼——”雪儿龇牙咧嘴。 “这里疼?”康利摆动脚踝,手指轻轻按,确认扭伤位置。 雪儿半躺在诺亚怀里,痛苦点头。 “应该没伤到韧带。”康利看向诺亚,“诺亚,你去店里拿些冰块来给她敷上。” 诺亚和康利对视几秒,终于松开握着雪儿肩膀的手,康利连忙接过,将雪儿抱起来。失重感突然袭来,雪儿一下子腾空,心中一慌,本能地环抱住康利的脖子。 两个人都浑身是汗,可雪儿觉得一点也不臭,康利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果香味,萦绕在雪儿鼻尖。 康利一路抱着她回到酒吧,将她轻轻放在躺椅上。诺亚正好拿着冰袋出来,敷在她脚踝上。莉莉丝和理查德关切地问东问西。爱丽丝抱着她的手臂问她疼不疼。 雪儿被一群人围着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连忙说:“我没事啦,已经没那么疼了,估计躺两天就能痊愈。” 莉莉丝催促道:“快回家,家里有医药箱。理查德,麻烦你跟亨特太太解释下,今天得早点送吉米和爱丽丝回家。” 理查德:“没问题。”话音未落,他已经开始打包垫布等杂物。 莉莉丝催促诺亚去提车,她牵着双胞胎哄他们跟表哥回家。 康利背对雪儿蹲下:“上来吧。” “干嘛?”雪儿突然想到他后背的触感,脸一热,“我能走……” 康利撇过脸:“别废话,赶紧上来。” 雪儿不再扭捏,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到他宽实的后背上,康利握住她的两条腿,轻轻松松就将她背起来。 艾玛走过来关心雪儿的伤势,康利解释说无大碍。三人寒暄几句便道别。雪儿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便抛到脑后随风散去。 回到家里自然少不了海伦的一顿唠叨。 “邓雪儿!你都几岁了啊,怎么玩起来还跟个野孩子一样疯,你看你这脏兮兮的哪里像个女孩子!还有你康利,不管着meimei还跟她一起疯,现在好了,脚崴了就满意了?正好,在家躺个十天半个月,让你收收心。” 海伦跟在他们后头絮絮叨叨,康利背着雪儿一直走到二楼浴室里,将她轻轻放到浴缸边坐下。海伦过来打开浴缸的水龙头,热水汩汩流下。 雪儿手扶着墙单脚站起来蹦:“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嘛,我没事啊,就摔了一跤,过两天就好了……嗷嗷嗷——” 话音未落,她便失去平衡身子一歪,幸好康利及时扶住她。 “哎呀我的祖宗,你给我坐下吧!赶紧衣服脱了,我伺候大小姐你洗澡!康利,你还愣在这里干嘛?” 海伦推康利出去,砰地关上浴室门。 康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走下楼去。 珍妮学过医,她帮雪儿敷上活血止疼的药物,用绷带厚厚缠住脚踝,最后用几个枕头垫高左脚,嘱咐雪儿静养一两周就可以恢复。 她笑着说:“你跟海伦当年比起来,可以算是淑女了。你知道吗,大学时候她有一次玩得太嗨,直接一头栽进学校的人工湖里,爬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吐出一条小鱼来。” “真的?”雪儿笑得前仰后合。 珍妮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嘘,可别告诉她是我跟你说的。” 晚上,海伦端来一锅牛骨汤给雪儿喝,带着老一辈的生活经验,说喝了就能补气益体早点恢复。雪儿对mama的厨艺还是很满意的,骨汤味道鲜美,骨rou炖得糜烂入口即化,她慢悠悠喝了三大碗。 海伦看着她喝,突然叹口气:“你说说你这几天是怎么了。” 雪儿:“我又怎么了啊。” 海伦:“游乐园那天,为什么一个人喝醉了回来啊?是康利给我打电话,我才回家来,看到你妆都没卸就睡着了。” 雪儿埋头喝汤,支支吾吾。 海伦:“是因为埃文斯?那个男孩对你怎么样?如果受了委屈要告诉mama哦。” 埃文斯?雪儿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原来今天被她抛在脑后的是埃文斯。摔了一跤之后,所有人都围着她问东问西,她根本没注意到埃文斯在哪里,埃文斯可能是一个人孤零零离开的。 海伦还在等着她回答,雪儿放下碗。“我没事,mama,埃文斯对我挺好的,你别担心。我想给他打个电话,他今天打球也受伤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点。” “好吧。”海伦摸摸雪儿的头,“早点睡,亲爱的,虽然你会嫌我唠叨,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别煲电话粥,别熬夜,听话。” “知道啦,晚安mama。” 海伦端着餐盘离开,轻轻关上房门。 雪儿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手指在埃文斯的名字上犹豫。她今天真的光顾着和康利打球,完全没有考虑埃文斯的感受,不知道埃文斯会不会生气。正在犹豫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竟是埃文斯打电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