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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话还没说完,段熠微整个身体已经从内到外,变得血rou模糊。

    皮肤被腐蚀,手脚扭曲变形,连最后流出的血,都变成了纯黑色。

    他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段,颤颤巍巍的把怀里的军印递给宁海棠,就化作一摊血水,再也没了生息。

    “不——不要——”宁海棠眼睁睁看着段熠微死在自己怀里,眼泪夺眶而出。

    他曾经发誓,不会再为段熠微哭第三次,可是,他无所如何也接受不了,段熠微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

    在他悲痛之际,段熠微几十万的白冰骑终于赶到。

    大军将至,严晖拿着段熠微的军印,指挥着刚刚闻讯赶来的白冰骑,把这场灾难阻止。

    刚才只有他一个人,他力不能及。

    现在千千万万的白冰骑加入了这场救援,火势终于小了许多。

    渝州城内皇宫的士兵也赶来了救援,再加上他们的努力,终于再也没有伤亡,火势彻底被扑灭。

    这场爆炸,死了数以万计的普通老百姓。

    事实证明,段熠微说的是对的,太过于先进的武器和东西,在这个世界还没能承受之前,就是灾祸。

    但最终,这些东西也还是被彻底的销毁了。

    虽然过程里,死了太多的人。

    听楼在火势扑灭之后,不停的拽着宁海棠问:“王爷人呢?我为什么没见到他?”

    宁海棠呆立原处,发愣不语。

    他自己都承受不住段熠微已经死了的事实,更没忍心告诉听楼,段熠微死了,甚至连尸体都没留下。

    他假装没听见不理听楼,脸又别向其他方向。

    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白发及地,宛如仙人的男子。

    男子缓缓的靠近不停狂笑的顾念春,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心疼的神色。

    他轻轻搂住了顾念春的肩膀,落了一丝冰凉的吻在他的侧脸。

    被吻的顾念春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停止了狂笑,又不停的大哭起来。

    边哭边喊道:“别碰我,你不是他,你别碰我!”

    “呜呜呜呜……他不要我了,他不要了!!!!你们都去死,都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又哭又笑,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了。

    顾念春是疯了,他太过于偏执。

    在疯之前,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重现在脑海。

    他从小是在青楼长大的,因为母亲是妓、女。

    他看到的学到的也只是人心的丑恶,那些受了气无处发泄的男人,只会会花一点点小钱,把这些气撒在自己母亲的身上。

    母亲日夜被各种男人凌辱,他却无能为力,他知道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皇子。

    他被一群宫女太监找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杀了自己的母亲,又被他们强行带回皇宫。

    可皇宫里的生活,甚至过的还不如在外面。

    在皇宫里,不仅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看不起他,总是把他当下人使唤欺辱。

    连那些宫女太监也有时候会为了讨好主人,对他做过分的事。

    拿针扎他,拿鞭子抽他,拿火烧他,拿滚水泼他。

    只有五岁的他,只在皇宫没待一个月,便差点死在这群人恶劣的手段里。

    后来,是南尘出现,救了他。

    南尘给他疗伤,安慰他,虽然总是冷冷的不爱说话,可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温暖。

    他觉得南尘就是这世上唯一的好人。

    而且南尘也很厉害,他不仅人长得好看,还会武功,甚至还会搞小发明。

    他发现南尘写了一本关于火器和火药理论的书,随便看了几眼,就学会了制作方法。

    他又想起来,小时候就是因为自己太弱没能保护母亲,才让母亲受辱,惨死。

    所以,他一定要变强,不仅仅要学会武功,还要有强大的武器,才能成为最强。

    每天除了学习,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黏在南尘身上。

    五岁,七岁,十岁,十三岁,十五岁。

    一年比一年愈演愈烈的渴望,渴望得到他,占有他,渴望他只属于自己,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

    他们都说,有一种感情叫做、爱,就是自己这样的心理。

    他也不太明白是不是,于是就去问了南尘,爱是什么。

    可是南尘什么都没告诉他,只是让他不要胡思乱想。

    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忍了这么多年的悸动,忍了这么多年的爱慕。

    他忍不下去了,也不想再继续煎熬。

    于是就做了一件再也无法挽回的事。

    那是身不由己,那是被狂热和痴念左右了自我,他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就那样做了。

    后来,他真的得到了南尘。

    可是……真的快乐吗?

    南尘他最后,还是走了,彻底离开了自己。

    想到这里,顾念春释怀了。

    在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一瞬间毁掉的时候,他其实已经释怀了。

    南尘走了,他也不想活了。

    那就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吧。

    第83章 我选择,等他十年下

    宁海棠认出了那个白发男子,虽然他从来没见过他,可他知道,那一定是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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