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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援强迫自己赶紧入睡,可是一听这鬼哭狼嚎似的风声他就睡不着,脑子里的装过的鬼片好像都开启了自动播放。 他在这害怕而邱镇却是在煎熬,阮援每一次翻身都离他更近了些,一会儿是瘦弱的胳膊一会儿是柔软的耳垂,就在阮援的腿要碰到他的下半身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固定住那人的肩膀,一开口声音就是有些陌生的沙哑别动了。 听到邱镇的声音,阮援像是被点了xue道似的不敢再动了。 邱镇尴尬的清清嗓子,睡不着? 风声有点吵。阮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不用管我,你赶紧睡吧,我应该是有点认床。 旁边的人半晌没有作声,这让阮援心里有点突突,邱镇是不是嫌他烦人了?是不是他碰到邱镇,让邱镇反感了? 这下阮援一动也不敢动了,他紧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外面猛烈的风声再次灌入山洞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耳朵上覆盖了一双微凉的手。 阮援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他听到邱镇轻轻的叹气,睡吧,这样就听不到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天气虽然冷,好在一早就放了晴,俩人不敢耽搁,穿上半干的衣服顺着小路就下了山。 山路滑腻,尤其是下坡的时候要不是有邱镇扶着,阮援能摔个好几个屁股蹲。 邱镇把着阮援的手,劝道,你慢点,本来身上就有伤,再摔了可怎么办。 阮援说,我倒是没什么,我娘他们知道我经常出去,有可能去了镇上,你可不一样,奶奶还不知道得怎么担心呢。说着脚又一打滑。 邱镇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奶奶他们应该也知道我在山上,你要是不放心,就和我回去看看。 阮援沉默的垂着眼睛,过会儿才说,我不去了,奶奶她,会很失望吧。 不会的。邱镇没说邱奶奶想当初可真是误打误撞的说对了呢,他摸了摸阮援的头,轻声说,奶奶会理解你的,就像我一样。 哦,阮援拉着长音,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下,歪头看他,刚刚还低落这会到笑得像个小狐狸,那奶奶一定会喜欢我的。 什么?邱镇被他说得有点懵。 这块路平坦许多,阮援倒也敢一个人走了,大着胆子跑了几步才回头冲他哈哈笑,你不是说奶奶和你一样吗! 既然和你一样,那就一样喜欢我。 你也喜欢我。 邱镇砸砸嘴这才反过味来,瞧着那笑得天真烂漫的人,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 可还是觉得这样人来疯一样的孩子实在是应该打一顿。 阮援最后也没和邱镇回家,他们俩个现在的关系还很朦胧,阮援也不想问邱镇的想法,他觉得邱镇想好的时候应该会告诉他。 果不其然阮援回到家的时候,全家人真的以为他是去了镇上,这要怪也怪他自己动不动就神出鬼没。 阮兰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阮兰看了眼门口,猴子那又有单子了?瞧你这脸色,这是忙了一宿吗? 阮援躺在烧的热乎乎的炕上,懒洋洋的应了声,是啊。 阮兰来了兴致,那还用不用我了!这样的戏码我还能再演一百次! 阮援被她逗笑了,等以后吧,以后有机会让你演个够! 阮兰撇撇嘴,对阮援口中的以后并不敢兴趣,她扫了一眼屋子就看到那套脏了的黑衣服,哎呀一声,我以前还觉得你多干净呢,瞧瞧,这才穿一天的衣服就脏成这样了?说着就要抱起来拿起去洗。 阮援见了嚯得坐直身子,别动!别动!我自己洗! 阮兰疑惑的看着他,又看了眼脏衣服,衣服里藏黄金了? 什么啊。阮援说,我都这么大了,让jiejie洗衣服成什么样子,我自己洗。 还挺有觉悟。阮兰拍拍手走出去了,那你自己洗吧!我去帮娘做早饭。 见阮兰走了,阮援这才鬼鬼祟祟的下地把那团脏了的衣服里的白衬衣扯了出来。 有觉悟什么的都是假的。 阮援这几天没去见邱镇,因为村子里已经传遍了阮家收养的那个拖油瓶是个男孩。 这事是林美芬故意和村里长舌妇王婆子说的,说的时鼻涕一把,泪一把,果然不出一个上午,全村子人都知道林美芬为啥隐瞒阮援的真实性别了。 有人说林美芬用心良苦,当然也有阮老婆子那面的亲戚出来嚼舌根,说林美芬一家都是白眼狼,公婆叔伯帮着养大了一个姑娘,一个半大小子,而这狠心的媳妇竟然拍拍屁股就走了! 这话传到林美芬耳朵里,她二话不说当即出门又去找了王婆子,不仅说了阮德军当年在煤厂出事的大概,最后还说了那笔被阮老婆子贪了一半的抚恤金,说着还把当年煤场工友给邮寄钱的票单给人看。 这一举动,彻底把阮老婆子打蔫了,别人不知道只有她自己知道,为啥这么多年她对待阮德军的老婆孩子这样坏,那是因为阮德军刚出事的时候,林美芬发疯似的上去推了她一把,说是她非逼阮德军去煤场,才害死了她丈夫!这么多年,她一直记得这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