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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他周身的寒意消退,转为一股蔓上来的热。 巫棠僵硬的四肢活泛过来,意识却更加混沌。 他鼻尖闻到一股暗香,沉闷近似于无的心跳从他耳畔靠着的胸膛中传来。 甚至还有却来越快的趋势,如同羽毛一样划过他识海没激起半点波澜。 冰美人的温热体温从两人相贴处渗透深入,巫棠像是泡入温水中,意识也舒缓飘散在温暖中。 但很快巫棠从丹田处越来越热,和刚才那股彻骨的寒意不同,但同样难捱。 他开始下意识向往冰凉,在冰美人的怀里越呆越不安分,先是把手伸出去触碰冰壁,又是半个身体都挂在他臂弯处想往外爬。 巫棠缩在冰美人怀里磨蹭了许久,燥热不止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盛。 他不耐活动眼珠,眼皮撑起一道缝,许是难受狠了竟让他神识清明了些许。 也正是因此,他看到被自己当成暖床的冰美人,正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靛绿的眸子如同两泓幽山泉眼,旋即又松散开去,分辨不出丝毫情绪。 巫棠既害怕又惊,忙从他身上爬下去,不过动作急浑身无力加上冰面滑,打了个滑后脑勺重重磕在冰上,仰躺在了冰面上。 你醒了?巫棠狼狈爬起来,之前这冰美人浑身死气,他尚看不出修为。 而现在冰美人睁开了眼睛,身上经脉也渐渐有了灵气流转,巫棠仍然看不透他的修为,但至少在自己之上。 那人站起了身,身量虚虚看过去很高,居高临下看着他没说话,但眼神很冷。 他直接把自己身上最外层罩的长衫脱掉,像是扔什么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巫棠火顿时窜了上来,若是平时的他被这样对待,定然要让他身边的拥簇教导他什么是规矩,此时他却只能忍着。 他固然嚣张惯了,但也识时务,现在这情形他要想出去只能依仗这个人。 他怕这人误会了他刚才的行为,正打算解释并没有玷污他的意思。 但他一个字都还没说出来,整个人都被一阵气浪给扬了起来。 巫棠身上没了灵气,只觉得一道劲风从面颊刮过,刺得生疼,下一刻他重重砸在洞壁上,一股子闷痛从后背传到四肢百骸,脖颈被那人凌空捏住防止他滑下去。 他因丹药而起的潮红还没从脸上褪去,睫毛乱颤在眸中割碎出一片潋滟水光,颊边割破了一个口子,血线缓缓渗出,整个人如同挣扎待宰的可怜兔子一般。 巫棠手腕上的一串金铃铛沾了血乱颤,清脆铃声洒下碎金一片。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般对待过,听着手腕上的铃铛声,一时间愣了两刻没反应过来。 你不能杀我巫棠眯着眸子,察觉到死亡的威胁本能开口,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捏住,每说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分明是恼怒的语气,可由他这张脸说来,却丝毫不显威慑,充其量算作骄横。 他本来还想习惯性地报出他爹娘师门的名号,等着对方跪地痛哭流涕。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那人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随后巫棠就又被重重摔在地上。 巫棠丹田一阵激荡,喉间涌起一股腥甜,狼狈咬牙擦去嘴角的鲜血,眸中也泛起了恨意。 他身上本就没力气,颤抖着手掏出自己的本命法宝,正要掐诀才想起这法宝已经被他用光了灵气,成了个废物件。 巫棠从储物袋掏出来法宝丁零当啷落了一地,却一个能用的都没有。 他抬头便见冰美人脸上的嘲讽更盛。 巫棠眸子里因丹药潮热而起的水雾花成一片,储物袋落在脚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缩在了墙角。 巫棠身上温度热的厉害,几乎要把身后的冰壁融化,神识也一片混沌,本能让他朝着面前之人靠近,但恐惧却让他一步也不敢往前动。 你知不知道我师父是谁?我师父是禁罗宗掌门,如果巫棠狠掐了一下手心,换上一张他用惯的嚣张面具。 修仙界多的是父母天纵奇才而自己却平庸无能之人,也因此也极易养成一种看似矛盾,其实合情合理的性格,平素骄横任性作天作地。一旦遇到更强之人则直接软了下去,实则也就是欺软怕硬。 他下意识想把他师父搬了出来,如果师父不好使还有他爹娘是巫族的长老,总有一个能镇住他。 但他话还没说完,耳边就听到一声嗤笑,声线清越极为好听,但讥讽的意味太过清晰。 那人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肮脏的事物一般,冰冷淡漠,还夹杂着一丝恶意。 巫棠脸上顿时红成一片,也不知道是因为丹药的作用,亦或是气和羞窘,唇瓣咬的泛白也没再说下去。 转眼间,那人就回过身没再分给他半点眼神,转而从腰间抽出抽出一条软鞭,唰得一道破空声,洞口的禁制应声而破。 巫棠瞪大了眼睛藏起眼底的惊惧,生平第一次见到不畏惧他的身份之人,他不知道这人有什么依仗,鞭子带出的气浪在他身上又划了不少小口子,但他也顾不上去管。 他头见有人用如此暴烈的方式破碎禁制,下意识又往后缩了缩。 但洞口破开后,那人再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