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 第97节
便忍不住唇扬上去几分,好像哪儿有个毛茸茸的尾巴,已经在瞧不见的地方,悄无声息撅起来了。 卫瓒便将他往伞底下拢了拢,手往他肩上一搭。 沈鸢不知怎的,隔着厚厚的狐裘,却烫着了似的轻颤了颤,好半晌才回过神儿来。 就这么一路细细说了些闲话,说人家送来的两头鹿怎么做了吃,又说今日在宴上做了两首诗。 回了枕戈院儿,进了一个房门。 自打入了冬,枕戈院偏间的地龙总是烧不热,沈鸢便也搬到了卫瓒房里。是以总是成双入对,一道吃一道玩的。 到了晚上,沈鸢只是睡在里间的床上,隔着一道隔扇,卫瓒夜里头睡不着,倒敲着隔扇同他说闲话。 卫瓒说:“你过来睡算了。” 沈鸢便道:“我不去,你身上伤还没好,再给你压碎了。” 卫瓒好笑说:“我是块儿龙须酥么,还能给压碎了。” 隔了一会儿,又说:“你睡相好,压不着。” 沈鸢说:“是你睡相不好,总往我身上挨着。” 卫瓒却是轻轻笑了一声:“我那是故意的。” 沈鸢没理他。 卫瓒知道沈鸢坚决,也没纠缠,只翻了个身睡了。 可偏偏卫瓒这一睡,沈鸢却睡不着了。 那碗鹿血羹。 沈鸢叹息了一声,他本就不该吃这东西,补血是真,补阳也是真。病人原本寡欲,他鲜少有这般动情,纵然有了,也不过就是待一阵子就过去了。 谁知这会儿只听着卫瓒的声音,竟睡不着了。 更可笑的是,卫瓒那几句话,其实全无那方面的意思,只是当真想同他一起睡着暖和罢了。 沈鸢的睫毛在深夜里一颤一颤,仿佛又瞧着了卫瓒的嘴唇。 喉结和脊背,笑意和傲慢。 伤疤,拥抱,吻。 这欲念对沈鸢而言,是如此的guntang,仿佛在他单薄苍白的脊背上,寄宿了一只鲜活艳丽的蝶。 那即将破茧而出的痒,就这样缓慢地浸布了一切。 沈鸢脑海中那声音在尖声咒骂他不知羞耻,自甘堕落。 他要的是卫瓒对他俯首,要的是卫瓒碰也碰不到,他却处处压过卫瓒一头。 要胜过他,要凌驾在这人之上。 而非如今这般。 风声,雪声,在窗外静静地呼号。 他蜷缩在柔软的被褥中,在卫瓒的一墙之隔,听着那熟悉的呼吸声,咬住了自己的白皙的手背。 漆黑的发微湿地贴在颊侧。 无措、动情,又堕落。 …… 次日一早,沈鸢特意起了个早,匆匆将帕子藏起。 一转身正欲去换衣裳,却听见门开了,卫瓒不知什么时候,已早早醒了,已洗漱换过衣裳了,瞧着他道:“起了?” 沈鸢“嗯”了一声,对上卫瓒的眼睛,半晌才轻轻咳嗽了一声,说:“起晚了。” 卫瓒没问他什么,沈鸢便松了口气,下意识要去倒杯茶喝。 却是忽得让卫瓒轻轻喊了一声:“你等等。” 沈鸢脊背紧绷了起来,声音几分僵硬说:“怎么了?” 卫瓒却笑着说:“你往窗外看看。” 沈鸢随手披了一件披风,推开窗。 便见外头雪已经停了,天地之间一片银白,院子里落了厚厚的积雪,大毛二毛正在地上打着滚儿玩。 知雪照霜正在堆雪人。 不但堆了几个圆滚滚的雪人立在门口。 林大夫还在那儿拿着刻刀,雕大毛二毛。 沈鸢见了一怔,不自觉勾起唇角。 他厚实的披风下,只穿了一件柔软的寝衣,眉眼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份温柔的味道,笑起来时,便透出一股子甜劲儿来。 像是青涩的果子长大,渐渐染上了胭脂。 卫瓒忍不住从身后搂他。 懒洋洋吻他的耳朵,小声说:“我还跟他们堆雪人了,你猜猜哪个是我的。” 沈鸢看了又看,没看出来,便嘴硬嘀咕说:“我懒得猜。” 卫瓒便指着窗边儿给他看。 窗边堆了一排雪兔子球,一直在眼皮底下,倒没有瞧见。 足足有十几个,活灵活现。 沈鸢便笑得厉害,一面笑,一面又忍不住伸手去摸。 触手生凉。 只摸了一下,就让卫瓒给捉着手收了回来,一手将窗也关了,说:“别着凉了。” “一会儿换了衣裳再去看。” 沈鸢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待卫瓒一扭头去替他拿衣服,便又开了一个小小的缝儿,偷偷去看外头这一排的小兔子。 兔身圆滚滚的,每一个脑袋上都有一对兔子耳朵,眼睛是一对儿红豆嵌的。 像是隔着窗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卫瓒拿了衣裳回来,见他这样,一手将窗关了。 却将他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吻他的耳垂,几分无奈说:“怎么还说不听了。” 沈鸢背对着他,耳根迅速蒸腾了一层薄红,却是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没推他,也没搂他,只是脑子里又念起夜里的事情来。 卫瓒便轻轻吻至颈侧,至那一枚淡淡的红痣。 沈鸢便剧烈地颤抖起来,低低喊了一声,卫瓒。 卫瓒几分慵懒“嗯”了一声,把人转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问: “沈折春,你今天怎么这么紧张?” 第76章 “沈折春,你今天怎么这么紧张?” 沈鸢抿着唇,眼神飘忽不定,只说:“大白天发梦话,哪儿紧张。” 卫瓒总觉着,他比平日里要好看上许多。 这种好看并不具体,像是苍白的美人画忽得匀开了色,眉梢眼角染着淡淡的春意,目光一转,好像连这冬日的房子都染上了半堂春光,教人心里头酥了半边。 卫瓒光明正大看了好一阵子,问他:“你没紧张,你怎么不敢看我。” 沈鸢一听,便抬起头来瞪他道:“小侯爷这话说得可笑,你有什么好看的。” 可跟他眼神儿一碰上。 沈鸢又理亏了似的,不自觉低下了。 卫瓒便笑:“老实说,做什么坏事儿了?” 沈鸢死鸭子嘴硬说:“没有,你少胡说八道。” 说着,从他臂弯夺了衣裳,匆忙忙从手臂和胸膛之间钻出去了。 沈鸢也不看他,也不多说,衣裳套得急急忙忙,连早上那一口热茶也不喝了,只急忙忙钻出去看雪了。 卫瓒挑了挑眉,不说话。倒是开了窗,抱胸倚在窗边儿,看沈鸢在外头,学着知雪的样子,拢了一团雪来捏雪球。 只是这小病秧子手慢,等一个雪球拢得差不多了,已在他手中化成了小冰坨,倒是手冻得通红,不死心又拢第二个第三个,还没成型,就叫他的侍女一顿说教。 那小病秧子便不复平日里的精明,只耷拉着脑袋“哦哦”地应着。 卫瓒不自觉便扬起唇角来。 看了一阵子,眼底倏忽闪过一抹精光,想着刚刚回屋的时候,沈鸢站着的位置:这小病秧子刚起床,不去洗漱,站在那柜边儿发什么呆呢。 他慢腾腾挪过去。 抬头弯腰瞧了瞧,都没瞧着什么。 便又往柜后头一瞧。 那缝隙里果真夹着一团白色的绢布。 他愣了半晌,却是轻笑了一声。 …… 沈鸢玩雪是玩不痛快的。 他雪球还没捏上两个,几炷香的工夫,便有人排着队来拦他,知雪照霜都不许他碰,林大夫也叫他小心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