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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邈又拿起刚才赤水送来的证据细细看了看。 “这倒不一定,估计清算完这些资产,户部尚书那本就没剩几根的黑发都得白个彻底了,从现在开始忙,这一个月户部别想安生。” 秦溯颇为幸灾乐祸,让户部尚书这老头整天跟自己作对不说,一出事就一口一个国库没钱,国库没钱,自己只要说征战拨款,他第一个就得冲到永乐帝面前嚎,这回他算是得偿所愿了。 不管怎么说,暂时秦溯和秦邈算是能功成身退了。 秦邈喝着茶,放松下来,“这几日让你憋着没能去见沈小姐,我还以为现在事情一结束,你就得往丞相府跑呢,怎么,这回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正事说完了,秦邈又开始关心起他皇妹的私人生活,调侃得秦溯耳朵微红,“这……后天我生辰宴就能见着安平了,我这也不能天天往丞相府跑啊,这……多麻烦人家沈府。” 秦溯话说得磕磕巴巴,秦邈一脸不信,“就你?乞丐存不住过宿饭,撑不过明天上午你就得往丞相府跑。” “你……”被秦邈这么明目张胆地嘲讽,秦溯指着秦邈,半晌也无话可说,“我去见安平又能怎样?” “没出息。” 秦邈看秦溯破罐子破摔,嫌弃地一摆手。 “这算什么没出息?你连个想见的人都没有,岂不是更没出息?” 秦溯反将秦邈一军,不得不说,永乐帝这么一个整天只想安逸享乐的情种,结果生下的一群儿子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没一个随永乐帝,整天只顾着勾心斗角,全心全意忙着争皇位,大大小小,一个婚约都没有,全心全意忙着阴谋阳谋。 对于秦溯的攻击,秦邈翻了翻眼皮,压根没放在心上,站起身点了点秦溯的脑袋,准备离开。 “我只是不耽于世俗之情爱,俗人,你懂什么?” “是是是,不耽误您老成仙,成仙去吧。” 秦溯不想做什么清高仙人,她就想做个食人间烟火气的俗人,和她的安平一起。 秦溯和秦邈对视一眼,二人各自嫌弃地一笑,秦邈出门而去。 不被秦邈这么提醒还好,这么一提醒,秦溯整个人心里就像是猫儿挠的一样。 送走了秦邈,秦溯也无事可干,院中本来闲适的躺椅也让秦溯坐立不安,在房顶上站着,秦溯却总是看向丞相府的方向。 “殿下,该用晚膳了。” 赤水站在院子中,看着自家殿下又蹲在房顶上,如同个神兽一般,开口提醒。 一个翻身落在院中,秦溯坐在桌子旁净手,“用过膳后,去丞相府。” 赤水忍俊不禁,“殿下这个时辰过去,是走丞相府正门还是翻墙?” “翻墙吧。” 这个时辰造访,未免太过失礼了些,秦溯无视赤水的揶揄,定了主意。 心中有了主意,秦溯匆匆吃了几口,便觉得有些饱了。 眼看着暮色四合,等着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正阳宫中一群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皇宫的宫墙上,往丞相府而去。 秦溯也算是有了经验,并不张扬,悄无声息地离开,定然没有任何人发觉。 再次落到沈奕的窗子外,秦溯看了一眼已经漆黑一片的房间,轻手轻脚地抬起窗子。 “子寻……” 秦溯确保自己的动作已经够轻了,但是却没想到沈奕压根就没睡着,还认出了自己,轻声唤着自己的名字。 “安平。” 应了一声,几日不见,现在看见沈奕,秦溯脸上多少还有些难为情,动作极轻地翻入,撑住窗子,借着月光看向床上的沈奕。 秦溯这才发现,并非自己想得那般,沈奕现在正闭着眼,显然正在睡梦中,刚才那一声应该是梦中呓语。 轻手轻脚地靠近沈奕的床榻,秦溯坐在脚凳上,看着沈奕的睡颜。 月光笼罩下,沈奕面覆绯红,轻咬着饱满莹润的唇,眉头微皱,额头渗出薄汗,似乎有些不舒服。 秦溯不由也有些紧张,手掌放在沈奕的额头上,但是却并不烫,应当没什么大问题。 “安平?安平?” 秦溯只当沈奕做了噩梦,轻轻晃了晃,轻声唤醒沈奕。 沈奕缓缓舒了口气,睁开眼,眼神聚焦,看着在自己身边的秦溯,揉了揉眼,“子寻?你怎么来了?” “这几日一直在忙江南贪污案,现在总算是忙完了,所以特意来看看安平,安平可是做了噩梦?” 秦溯坐在床边,帮沈奕擦去额上的细汗。 “噩梦?” 沈奕撑着手想要坐起来,秦溯帮沈奕在身后放了个靠枕,沈奕垂眸轻轻摇头,“我不记得了。” 秦溯给沈奕倒了杯水,并不觉得奇怪,“没事,先喝点水吧,我刚才把你喊醒了,梦被打断,应当很少有记得的。” 沈奕坐起来,靠在床头,接过茶杯,低着头喝着茶,轻轻嗯了一声。 “对了,安平,再过一日,便是我的生辰,你可收到了帖子?” 秦溯看着沈奕,只觉得沈奕这般温顺地低头喝水,也好看得紧。 沈奕颔首,从枕头下拿出秦溯亲手写的帖子,“已收到了。” “安平,你怎不看我?” 秦溯觉得有些奇怪,凑近了些,看着沈奕,从她刚来的时候沈奕抬头看了她一眼,之后沈奕便一直低着头,或饮茶,或看着杯中的水,怎么着就是不看秦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