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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神魔交战连年不休的重要原因,魔从来只会想着破坏世界。 当年星罗门长老以命相换的预言,合该应在此处。 只不过这场灭世灾祸却不是由顾重带来的,而是夏弦歌,她必然偷换了对预言的解读。 “好了,这具身体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小家伙醒得比我预计的要快,为了防止她再闹个天翻地覆,下次若有需要再唤我吧,要知道这十年我可被她折腾惨了。” 没有给凌烟太多的时间消化这个棘手的坏消息,残念已然准备自觉地将身体还给顾重。 “顾重!” 闻言,凌烟连忙拉住她的衣袖,一副不想让她离去的模样,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不舍什么。 “阿烟,某种程度上,小家伙说得没错,我们终究都不是本体。你要努力啊···总有一天,能够真正重逢的。” 残念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所念,温言轻笑安慰了一句,随即沉沉阖上了眼。 “师尊!” 再次睁眼,顾重的呼唤声中还残留着恐慌的余韵。 任谁在将身躯交由其他灵魂后便径直失去意识,都会感到莫大的慌乱,顾重还以为残念是打算彻底抹杀自己了。 虽然最终躯体还是交还于她,但是残念所为着实令她心生不悦。 彻底失去对于躯体的感应和掌控,这种体验顾重一点儿都不想再来一次。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无论师尊如何说,她都再不会让这破残念跑出来。 “阿重,无事了。” 看着她这一脸受到惊吓的小白兔模样,凌烟不由得笑出了声,但为了不让兔子炸毛,该做的抚慰却是不能少。 “师尊,你们究竟说了何事,为何不让我听?” 本没有多大好奇心的顾重偏生被残念刺激起了逆反心理,誓要刨根问底。 “也无甚大事,不过是请她帮忙祛除了你识海里的魔气罢了,你若是清醒恐怕会有所影响。” 凌烟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虽然这个解释也勉强能说得通。 “魔气?” 顾重眉头微动,挑起一丝诧异的幅度,她听闻过心魔一说,却从未听说过魔气。 “解释起来可能有些许复杂,你只需要知道,此物确能灭世,然而你却不是缘由。我们该往北面去探上一探了。” 因着许多事情对于此方世界的人来说,最好不要知晓,凌烟并不愿解释过多。 顾重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她对凌烟有着全然的信任。 无论师尊说什么,即使说天上有两个太阳,她也会将大脑里的认知全数清空,将新的认知填补进去。 —— 在得到魔气的消息后,凌烟当即就决定出发,任凭顾重撒泼耍赖打滚,都不愿再多做一刻休养。 魔之一事,事关重大,容不得片刻耽搁。 不仅是为了这方世界,更是为了顾重这片残魂,凌烟绝不会让灭世预言成真。 照着残念留下的指示,她们一路向北,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血凰山一带。 经过惨烈大战摧残的山脉碎裂成好几段,原先的苍翠树木、肥沃泥土均化为枯木焦土,失却了所有生机,透露着一股死气。 除却时不时在天际盘旋寻找着食物的秃鹫,一眼望去,再无其他生灵的踪迹。 因着灵气尽失,更是鲜少有修士会再回到此处,对目前正被满世界通缉的两人来说,也算是个较好的藏身之处。 两人行至山脚时,已近黄昏。 残阳余晖挂落在枯枝梢头,在地上映射处根根分明的倒影。 一阵寒风吹过,枝桠摆动间,衬得那影子张牙舞爪,好似要抓取什么一样。 修士虽说不惧黑夜,然而如今凌烟伤势未曾痊愈,若是遇到什么状况之外的突袭,一时之间难以应对,只怕又得再添几道伤痕。 加之顾重本就对凌烟负伤赶路的举动甚是不满,一路上都不顾及弟子的身份了,直念叨得凌烟耳朵都险些长了茧。 最终两人暂且达成了一致,在山脚将将歇息一夜,待天亮之后再往山腹去探寻。 总归已行到了此处,便也不急在这半宿。就算当真有什么变故,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待顾重把一切安排妥当,皎皎明月已经代替那血红残阳升上了夜空。 圣洁的光辉洒满破败的山林,更显出几分寂寥凄苦。 黑夜之中,万般俱寂,只有篝火中燃得正旺的枯枝,发出欢快的噼啪声。 修士不用夜眠,凌烟便打坐调息,疗养伤势。 一旁的顾重不敢轻易叨扰,又得做好看护,只能百无聊赖地在周围翻翻找找、挑挑拣拣。 倒真让她捡到了几根成竹,还较为完好,是做笛箫的好材料。 当即顾重就将已经系回腰间的烟云抽了出来,暂且当作凿子,以剑气为刃,开始雕琢。 又把烟云气得震颤不已,几次脱离了她的掌心,跑到凌烟面前转悠,好似在外受了欺负的孩子一般,想要找父母告状。 可惜,入定之人却是听不到烟云无力的呼救,几次便都被顾重重新捉了回去。 “待会儿吹曲子给你听,别闹了啊…” 顾重边继续毫不留情地用烟云雕竹子,边敷衍地安抚道。 在顾重做好一支横笛,满意地将它举到月光下打量之时,凌烟恰巧调息完一个周天,从入定状态醒转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