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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雅间内声音静了下来。 晋阳今日得太后恩准出宫观赏进士簪花游街,未曾想可以看到顾家世子,玉树琼花般的人物顷刻间掩盖了学子们的风华。 方才那一幕,落入许多人的眼中,惊艳已难以形容。 顾阙等了很久很久,方阵才远去,等回到府里,已是黄昏。 颜珞主考,新科学子都是她的的门生,日后,便是她的助力,今日不会回来的。 颜珞不在,晚上吃麻辣烫,配上冰激凌,听澜眼睛发光了。 顾阙不小气,拉着她一道坐下吃,冰激凌与颜洛吃的雪糕不同,一勺一勺去挖着吃,别提多痛快。 两人一道吃,顾阙问她成亲事,听澜心里没底,道是没有寻见好的。 顾阙便也不问,问多了,自己就像是在催婚,凭白让听澜紧张。 吃到一半吱吱回来传来,闻见香味就像猴一样蹿了进来,“有好吃的。” 顾阙笑话她:“你怎么来了?” “颜相让您入宫赴宴,您别吃了,顺便给我吃吧,咦,这个白色的是什么?”吱吱看着碗里的冰激凌,凑过去闻了闻,“好香,哎呀,世子快换衣裳,今晚是陛下赐婚晋阳长公主与新科状元郎。” “我去不大合适。”顾阙忽然怔住,感觉不大好。 这种群英汇聚的场面是不是要吟诗做对子? 顾阙摇摇脑袋,“不想去。” “那不成,您得去啊,里面热闹着呢,再说,你文采好,给丞相长面子啊。”吱吱示意听澜给世子更衣。 听澜会意,拉着世子去屋里更衣,吱吱得逞地挖了一勺冰激凌放入嘴里,初初被冻得打了哆嗦,待适应后觉得美味极了。 **** 恰逢科举,宫里几乎日日有宴,女帝会留下新科举子说说话,顺势一道用午膳。 今晚的主角是晋阳长公主和新科状元郎,榜眼与探花还有几名得中的二甲进士都是配衬,就连丞相都无关紧要。 顾阙匆匆而来,宴席才开,女帝瞧见他就知晓是丞相找来的,命他起身赐座。 片刻后,内侍宣旨,晋阳长公主赐婚于新科状元郎林毕文。 两人起身谢恩,状元郎更是满面春风,为显文采,女帝令他给未婚妻作诗一首以示恩爱。 顾阙悄悄问颜珞:“和我没有关系吧?” 颜珞轻笑:“关系大呢。” 顾阙:“……”就知道来了没好事。她问颜珞:“你喊我来干嘛的?” 颜珞:“我想你了。” 顾阙不信,在桌子下面拽了拽了她的衣裳:“你不会也要我作诗吧?” “自然是要做的,比一比,你比新科状元郎强。”颜珞红唇轻抿。 顾阙不满:“为何要比?” 颜珞:“我想显摆一下,你不能满足我?” 人惯来爱攀比,比权势、比家财,比家中孩子是否上进,比功名等等,万万没想到,到了颜相这里,竟然会比丈夫。 顾阙没眼看她了,低低哼了一声,表示不满。颜珞冷笑,“就算我不吭声,你也照样逃不过去。” 今日赴宴大都是进士出身的学子,这些人在民间都是被称作文曲星下凡的人,三杯酒下去,诗词歌赋必然是走上几圈的。 顾阙初来是不懂规矩的,但是,颜珞懂,逃是逃不过去的。 她托腮凝着自家小夫君,“我好看吗?” 顾阙没好气,舌头在嘴里滚了滚,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颜珞啧了一声:“敷衍。” 两人说笑,状元郎一词作罢,众人拍掌叫和,晋阳长公主羞涩一笑,太后忽而说道:“听闻顾世子文采斐然,这回病了,错过大好机会,不如,你也替颜相作诗一首,若是胜过状元郎,陛下恩准他入朝,可好?” 画风突然变了,顾阙有些拿不准太后的意思,听起来好像是借她打压状元郎给陛下难看? 状元郎春风得意,这个时候让他难看,便是结怨了。 若是拒绝,显得自己才疏学浅,自己就难看了。 着实两难!她悄悄看向颜相:“怎么办?” “作诗,让我显摆一回。”颜珞朝她眨眨眼,眸含春水。 顾阙没办法了,笑着应下,问颜珞:“你知晓李白吗?” 颜珞摇首认识,“那是谁?” 顾阙笑了,唇角弯弯,“那是文人,作了好多诗呢,我挑一首念给你听。” 两人窃窃私语,内侍催促:“顾世子,时间到了。” 殿内摆一书案,上面有文房四宝,顾阙磨磨蹭蹭地过去。 少年郎清秀温润,芝兰玉树,站在殿内,许多人凝望,一时间都盯着她看,尤其是晋阳长公主,眼中带痴。 顾阙提笔,颜珞就这么看着她,女帝轻咳一声,“丞相。” 颜珞回望她:“陛下嗓子不舒服吗?” 女帝哀叹:“你注意些。” “注意什么,我家夫君好看,你瞧长公主也看了呢。”颜珞指着晋阳长公主。 闻言,晋阳垂眸,道:“丞相休要拿我打趣了。” 话点过就不说了,这时顾阙落笔,内侍将纸拿起放在丞相面前。 这是替她作的,自然先给她看。 颜珞凝着娟秀的字迹,入目一看,字无锋芒,看字可见人品,顾阙心思单纯些,但诗却是好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