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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生我气啦?”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即使吵架和好的也非常快,谢拾安别过脸去道:“如果你帮我把这些球都捡起来的话,我就不生气了。” 乔语初叉腰,故意凶巴巴的。 “好哇,你自己干的好事,又让我给你当免费劳动力。” 谢拾安用羽毛球拍铲起一个球准确无误地扔进了框里。 “从小到大,你这样的事干的还少吗?” “嘿——我怎么听出了一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呢?” 话是这么说,这满地的羽毛球,真要让她一个人收拾,还不得捡到后半夜去。 乔语初还是认命地撸起了袖子陪她一起干,她怀里抱了个框,一边捡一边看着谢拾安。 “真不生气啦?” 别看谢拾安表面上一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模样,实际上也是个心里特别能藏事的人,小时候有一回发烧到38.9°,硬是扛着没告诉任何人,直到在学校里晕倒,老师才发现,赶紧把人送到了医院。 乔语初怕她心里留个疙瘩,毕竟自己一时逞口舌之快却结结实实地戳在了她的痛处。 谢拾安摇摇头,又扔了一个球进框里。 “你又没说错。”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知道,但我也是希望有些时候,你能多想着自己一点儿。” 谢拾安蹲着捡球,又因为嘴里含了棒棒糖的缘故,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的,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乔语初蹭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也知道你只是担心我,今天这事是我说错话了,可是我也只是想你能多交几个朋友,这样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也不至于……” 谢拾安抬眼,眼角有些红。 “阿姨又在催你回家了吗?” 乔语初和她不一样,当初打职业只是因为高考有加分,而且她已经二十五岁了,最好的成绩也只是拿到过全国大赛的亚军,受伤病等各种因素影响,一个运动员的黄金时期是非常短暂的,像乔语初这样没有拿的出手的成绩,也没有什么人气,多半会退役回去继续上学,或者另谋一条出路。 乔语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才把最后一个球捡起来,放进框里。 “嗯,都是老生常谈了,捡完了,我们回去吧。” 谢拾安直起身,看着她的背影道。 “我们一起,一定可以拿到冠军的,全运会、亚运会、世锦赛、尤伯杯、甚至是奥运会,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赢的。” “你喜欢羽毛球,我也是,所以……不要走,好不好?” 乔语初弯了一下唇角,泪就滑落了下来,她仰头吸了吸鼻子,把剩余的眼泪逼回去,然后转身向她走去,把人拥进了怀里。 “好,不走,我陪你拿冠军。” 谢拾安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又放了下来,总算笑开,似倦鸟归巢一般紧紧地抱住了她。 “嗯,那一言为定。” “小气鬼,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总行了吧。” 不知不觉,门外的简常念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她也说不清是因为好奇还是什么,本来想走的,脚步却被莫名留住了。 简常念心想: 原来那个冷冰冰的谢拾安也有这样的一面啊,她和乔语初的关系竟然这样好么。 训练室里的两个人还在说说笑笑,门外的简常念转身一个人离开了这里。 外面的风雨很大,有吹落的树叶从走廊外飘进来,简常念搓了搓胳膊,她有一点儿想念咋咋呼呼的周沐了,有朋友在身边的感觉,真好呀。 *** 回宿舍之前,简常念还是去公用电话亭给周沐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都这个点了,她会不会接。 她正这样想着,电话就被接通了:“喂,谁呀?” 简常念笑了笑:“是我,还没睡呢?” “哎哟,大忙人,这半个多月总算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啊,是不是交什么新朋友了,从来只闻新人笑,哪里得见旧人哭啊。”周沐语气里难得有一丝埋怨,故意拿腔拿调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不没时间么,也就是今天台风,取消了下午的室外训练,这才得空。”简常念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和她通着话。 “这么忙吗?” “嗯,早上六点半起床,七点开始训练,中午一点到两点休息,吃完下午饭也得训练到晚上了,回来倒头就想睡觉。” 简常念絮絮叨叨和她说了一些生活训练上的事。 “对了,你回家的时候有没有去看过我外婆,她身体……” 周沐躲在被子里,打着手电看小说,一边和她聊着天。 “放心吧,外婆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对了,她让我带些你爱吃的咸菜给你,我改天寄给你啊。” 简常念赶忙拒绝,请她帮忙瞒着外婆,以及回家帮她看望老人家,她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不用了,外婆做的咸菜挺好吃的,你留着下饭吧,食堂的饭菜反正都是一个味道。” 周沐嘿嘿笑着:“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吃一半给你留一半。” “对了,你有没有见过程学长啊?”周沐压低了声音问道。 简常念摇头:“虽然游泳队就在隔壁,可都在封闭训练,没有请示不能随意出门的。” --